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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兩樣一起來,朱祁鎮對襄王的懷疑自然可以消彌,而對於謙的憤恨也就無形中開解了許多。
于謙畢竟不是王文等輩,並沒有公開同意另外擇儲,所以王文有取死之道,于謙對社稷有大功,又經過襄王辯白,則一切指控,自然能夠煙消雲散。
至於所謂師出無名,也就弱化了許多,不再是必死之由了。
一場潑天般的大案,幾乎是必死的前朝重臣,終於在他的努力之下,得保首領。這件事,對張佳木的手腕,勢力,應對,還有屬下能力的考驗,都是極有意義。
從這一件事來看,張佳木知道自己勢力尚弱,根基極淺,從此又有新的打算和做法,這其中有不少東西又是與于謙的信念要背道而馳,當著這位人品學識都無可指摘,就是不諳權術鬥爭,不懂得自己爭奪權位富貴的花甲老人,還是把這些心思藏起來算了。
對於謙來說,張佳木的辦法確實是匪夷所思了一些。不經允許,擅見藩王,而且,暗中唆使親藩自請入京,以他來說,當然不覺得這做法高明。
但對方保的是自己的性命,則指摘的話又說不出口,原本也有很多囑咐的話,想要叫這個年紀不及弱冠,卻已經是從龍復辟的大功臣。權位已經至錦衣衛都督的少年人善用權力,效法先賢,謹慎小心,這些話頭,原本都是話屬老成,本就害怕對方聽不入耳,到了此時,更覺得對方應變智計都在自己之上,想一想,似乎不必為無謂之舉,於是也就只得噤口不言,只是聽著張佳木說起入宮請見的經過,于謙含笑而聽罷了。
場面一時有點冷,但外頭老僕很快進來稟報,只道:“朵兒指揮來了。”
“請他進來!”
朵兒也是在酒樓裡等著訊息,左等右等,並沒有于謙被斬的訊息傳來,他已經是心膽俱裂,不知道如何是好,待張佳木和他自己府中的人來說起張佳木持金牌赦免於謙之後,朵兒只覺兩眼發黑,當場差點暈翻過去。
醒來之後,自然是大喜過望,當下當然不會留在刑場看別人的熱鬧,也不管自己伴當親隨,牽起匹馬,便是一通狂奔。
張佳木話剛說完,朵兒便也已經趕到了。
這個蒙古漢子真的是一點不會隱藏自己的情感,進得門來,先就是大哭,接著于謙撫慰他幾句,便又是大笑。
待情緒稍稍平復,朵兒便鄭重其事的跪在張佳木面前,只道:“今日朵兒以大人而稱,日後也以大人視之,今後衛中諸事,只要都督大人吩咐,朵兒絕不敢打一點折扣,請大人放心好了。”
蒙古人中自然還有好漢,朵兒便是其中之一。今天的話,說出口來,便是再無更改的可能。張佳木自然歡喜的很,他在衛中,除了自己原本的心腹可以提拔重用後,根基很淺,有朵兒這樣的老指揮相助,再加上朵兒是四衛出身的韃官,親朋舊友很多,無形之中,他在京中韃官之中又有了一個得力的臂助,今日有朵兒的這一席話,真的是沒有白費苦心。
他笑著將朵兒扶起,只是道:“你我兄弟一般,不要如此。以後,大家一起共事,把皇上交下來的差事辦的漂漂亮亮的,也就是了。”
于謙在時,從來不這麼說,只是說錦衣衛亦不可全然聽從帝意,此時聽的張佳木如此說,朵兒自然也是答應,但一邊的于謙,自然也是不免要皺眉了。
張佳木很見機,知道這些話不為于謙所樂聞,當下摸了摸自己腦袋,笑道:“有件事,倒是忘了,我得立刻去辦!”
“什麼事?”朵兒很關切的道:“要是我能幫上忙,叫我去就是了。”
“你不成。”張佳木搖頭道:“我要去衛裡赦出朱大人,叫他來侍奉少保大人回鄉,這些事,由朱大人來操辦,我也放心的多。”
朱驥畢竟也是錦衣衛世家,免了指揮,一個千戶也走不脫,有他一路護送于謙回鄉,自然比一家白身上路要強的多。
于謙也是不能在京中久住的,一是怕事有變化,二來,犯官差點被大辟重懲,勉強脫罪,又沒有充軍,還是自己知機識趣,早點離京的好。
于謙想一想,這個安排當然很是妥當,當下也是含笑答應,張佳木起身,告辭而出。
今時不同往日,于謙畢竟還是送他出了二門,又請朵兒待為送到大門之外,這才算全了禮節。
待朵兒回來,興沖沖的向于謙道:“少保,張大人真是仗義,國家有此正臣掌錦衣衛,要少了很多事非!”
“倒是未必啊……”于謙苦笑搖頭,有些話,他自然不便多說。當下只是心道:“這後生心機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