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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走宮殿的基石欄杆、給宮殿鎖門灌上鐵水,伐走南宮樹木,不給飯食,甚至門也不開,就在宮牆上開個洞,每天派人送飯,那會兒,不要說太上皇,就連一個普通的百姓也是不如。
公允來說,當今皇帝,也就是後世俗稱的景泰帝,於明朝社稷確實有功,但在對待他兄長的一系列動作來說,確實顯的不那麼高明。
但天家之事關係到那一把龍椅,倒也不能說皇帝就完全錯了,其中對錯,不是當事人,誰說的清!
至少朱祈鎮現在就一臉怡然,並沒有什麼怨恨憤怒的表情。昨天燒了近一天一夜,先是用張佳木的物理降溫法緩解了發燒症狀,天明之後,靖遠伯王驥進宮,司禮監太監廖官保派了太醫和送了藥來,現在他所居的偏殿門外就支了一個小火爐,上面蹲著一個藥罐,幾個奉御宦官正忙活著煎藥,一股濃郁的中藥香味在整個宮殿裡瀰漫開來。
“你當真多事,”朱祈鎮向著錢皇后溫和的笑著,他道:“就在宮門口看著煎的,你就不要嚐了吧!”
他額頭上尚且搭著一塊毛巾,這是昨天張佳木吩咐,現在雖然高燒已經緩解,但病去如抽絲,錢後不敢大意,還是隔一陣就換一塊毛巾。現在的她,已經把張佳木的話當成玉旨綸音一般。
聽著朱祈鎮的話,錢後並不理會,還是把送上來的藥自己親嚐了一口,又等了一會兒之後,才用一柄用舊了的銀勺給朱祈鎮一口一口的喂藥。
“苦,真苦。”朱祈鎮皺著眉,但還是大口大口的喝著,沒一會功夫,就把熬出來的藥喝了個精光。
“吾很久沒有生過這般重病。”喝完藥,朱祈鎮疲憊的躺在床上,在他的床腳,只有一個小火爐吐著微弱的火苗,天氣很冷,雖然快正午了,但房間裡一點暖和的感覺也是沒有。
錢後把他身上的棉被細心的掖好,這才長出了口氣的樣子。她道:“這一回,真是神佛護佑!”
“什麼神佛,”朱祈鎮搖頭道:“當初王振大伴就信神佛,吾也被他蠱惑著修了不少佛寺道觀,結果怎麼著,吾身陷囹圄,他被人一錘砸碎了腦袋。神道,最不可信!”
錢後到底是婦人,不大敢贊同丈夫的話,但也不願與他頂撞,當下只得搖頭不語,表示不大讚同,但也不願爭執。
朱祈鎮微微一笑,握住她手,笑道:“就是苦了你了。”
從少年時的恩愛夫妻,再到丈夫被俘,突然天各一方,再一同身陷囹圄,其實有很多話根本不必說,昨夜種種,令得錢皇后至今想起來還在後怕,此時聽得朱祈鎮的話,雖然她說是已經哭不出來,但此時此刻,又是禁不住淚如雨下。
“唉!”朱祈鎮嘆了口氣,也是閉目不語。
他現在的境遇,就是一個高階囚徒,想有所安慰,卻又能說什麼?皇后賢德如此,囚禁宮中,每天儘量想方設法教他開心,親手做些針織換了錢,給他改善伙食。便是皇后外家,也是多方設法接濟,欠的情太多太深,言語反而是最蒼白無力的。
如果有一線之明,能夠脫出南宮,朱祈鎮什麼都願意!
但訊息很不好,他的弟弟朱祈鈺,就是不願把皇位還給他,或是他的兒子。朱祈鈺尚不到三十,雖然身體極差,但還是想著自己再生兒子。
就算沒有兒子,也想著從藩王之中選一個繼承人,總之,這帝位就是不願還給哥哥!
這種心理,別人很難明白,但躺在床上的朱祈鎮卻是明白的很。這位子只要一給他,有很多事,就一定要做,而且,絕不會留情。
同理,他的弟弟對他也不會留手,兄弟兩人,幼時極相親相愛,到如今,已經是無可開解的生死仇敵一般了。
錢後伏在他身上哭了一會,終於收攏心情,沉聲道:“陛下,臣妾有話要說。”
“咦?”朱祈鎮大為詫異,他與皇后伉儷情深,又同患難,向來都沒有這麼正經的奏對格局,他道:“你有什麼話說就是了,何必如此。”
“請陛下要牢記,昨夜險況,是誰的功勞最大。”
“哦,你說的是這個。”朱祈鎮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他笑道:“張佳木是吧?他能當上百戶,我倒是挺意外的,這小子,還真是塊材料?”
“陛下!”
“好,我記著呢。”朱祈鎮此時才收了臉上笑容,悠然道:“他的功勞,我會記著就是,嘿嘿,且看將來吧。”
……
南宮之中的反應,張佳木此時倒是無暇顧及。
靖遠伯王驥從宮中一回來就直奔南宮,監督著太醫入南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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