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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連朱祁鎮也拿他倆來打趣說笑。本來麼,這一次就是出去撈上幾個,只要不是太過份,皇帝也不會把這個當回事。
大明的法紀,大約就是從本朝開始。胡亂傳奉封官從天順始,到成化傳奉官過千人,孝宗即位才全部罷斥,賞宦官鹽引和茶引,開中法的敗壞,自本朝始。土木之變,京營力量消退,營制廢馳,內重外輕之勢徹底蕩然無存,亦是本朝始。兼併土地。賜親王勳臣大量的莊田,皇帝和太子自己也是大置莊田,天順八年還算剋制,畢竟朱祁鎮吃過苦,到了成化年間就是揮霍無度了,大興宮室,賞賜用度無算,後人有言,如果不是開國百年積攢下來的財富,恐怕也就是經不起朱祁鎮和朱見深這爺兒倆的折騰了。
從皇帝這個角度來說,朱祁鎮當的蠻不夠格兒的。不過。從朋友的角度來說,又是蠻夠意思的朋友。
兩個好友回來,皇帝也體諒,並不打算安排差使,只是見了幾面,聊聊在外頭的見聞。當然,袁彬和哈銘也是有選擇的說一些,哪些該講,哪些不能講,他們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至於兩人都打算調往南京任官,皇帝有些意外,不過,也算理解。京城之中現在各方勢力錯蹤複雜,一不小心陷進去就是萬劫不復,雖說有皇帝護著,不過不能什麼事都找皇帝出頭吧?那也太悲劇了一些。既然風雲變幻又不打算置身其中,調走到某地任閒職自然是不壞的選擇。
不管怎麼說,南京是個休養的好地方。
朱祁鎮心底自然也同意他們的看法,現在京中局面算是暫且穩下來,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什麼說不清的變故?既然朋友要避禍趨吉,自然是要允准的。
他不無傷感的道:“兩位都是患難之交,也是可以和吾聊些家常的,也是可以寄託腹心的好友,唉,你們走了,想聽點真話,除了錦衣衛官外,恐怕也聽不到幾句了。”
說起錦衣衛官,當然就是指的張佳木。看來,皇帝對張佳木的信任還是很不錯的。
袁彬和哈銘對視一眼,這一回他們回京來,幾次見過張佳木,想打聽一下大同局勢的情形,不過張佳木總是避而不談,或是言不及義,如此這般,兩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不過今天皇帝這般說話,兩人想想見面的時間短了,有些話再不當面說,恐怕想說亦不可得了。
雖然話在嘴邊,但這兩人都是經過大事的人,智謀多高談不上,穩重是足夠了。當下勉強將嘴邊的話又壓下,然後扯了一陣閒話,倒是朱祁鎮主動道:“你們最好去見見張佳木吧,到了南京也還算他的屬下,我看,他心地還是良善的底子,你們和他有舊,只要他答應照應你,到了南京,也就不會有人為難你們了。”
“是,臣知道!”
眼前這位至尊為別人打算起來,真是鉅細靡遺,沒有一點想不到的地方。袁彬和哈銘也是出外見的多了,再結合京師情形,知道外安而內憂,不如趁早撒開走路,等大局穩了再想著將來回京的事,所以張佳木的照應也是必不可免,因此立刻答應下來。
出東華門出宮,沒一會兒就到了張府外頭。
這會兒正是傍晚時間,金烏將落,張府外頭卻是排的滿滿當當的人群,多半是穿著青衣的奴僕,幫主人看著馬,或是照應牛車,也有少量的涼轎,轎班聚集在一起,說閒聊天擺龍門陣,正是扯的熱鬧的時候。
門房內外,也有少量穿著薄紗的官員,或是興沖沖而入,或是面色深沉沮喪而出。至於穿著各色服飾,或飛魚,或麒麟,或蟒服的錦衣衛校尉到指揮一級的武官,更是數也數不清楚。
袁彬和哈銘也是衛中老人,只是一直沒有什麼勢力,但各方的頭頭都是老相識,一路過來,手拱著就沒放下,只是看來看去,老夥計少,倒是當年不少後進,現在已經成為職司不低的武官,短短時間,物是人非,想想也是令人感嘆的很了。
張佳木倒是沒有教他們久等,剛投過帖子沒一會兒,裡頭便是過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物扶著頭頂的帽子匆忙跑過來,隔的老遠,便叫道:“開中門。”
多少大員到張府來,只是側門出入,按袁彬哈銘的品級,自然也是側門進,但由著授業恩師的情份,師道尊嚴,便是中門進中門出的硬進硬出的禮數,這麼一鬧,哈銘也是露出感動的神色,向著袁彬輕聲道:“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尊師重道,這一層倒是一直沒有變過。”
“嗯。”袁彬輕輕一點頭,他知道張佳木權勢已經非比尋常,幾乎是一天比一天增長,明的暗的都是極為膨脹,甚至都督一級的武官大員,想見他一面也是千難萬難,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