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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佳木也是有點心煩。剛剛是想把眾人叫進來,藉著這一次幼軍營裡鬧事的機會,就便兒把軍法理一理,再借著這一次的機會,挑幾個人才,各施其才。
現在也沒有心思理會了,只是趁著曹翼還在考慮的時候,張佳木向著陳逵道:“今晚的事,也不要追究了。我看,那個何遂中很不壞,以後就往軍法官上栽培他吧。”
“是,末將也是這樣想的。”陳逵很高興,他這個副將和程森不同,程森主戰術戰略的講授,也管裝備軍餉什麼的,平時的訓練和人員管理都是陳逵。
這自然也是張佳木的安排,因為此類的事情最容易掌握全軍,不是名義上的,而是真正的掌握軍中實權。
張佳木雖然是提督,而且軍中將領多是他的親信,但錦衣衛那邊畢竟事多,他沒有辦法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幼軍那裡。陳逵這樣的將領必須要總領全域性,絕不能把實權落在外人手中。既然如此,他對下面的這些幼軍將士自然是極為了解,而且愛才之心人皆有之,大約人處的時間長了都會有感情吧,陳逵剛剛一直也是懸著心。
“至於金千石,”張佳木沉吟道:“他膽色很好,而且心細。我看……嗯,等一陣再說吧。”
各人聽他說到最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不覺有點愕然。
其實金千石確實是膽大心細,剛剛面爭之時,他不停的調停著何遂中等人的說辭,儘量把事情往喧譁上引,可能,他也是聽出了張佳木的意思,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表現吧。
原本張佳木要提拔這個少年到中軍,將來再任用在錦衣衛裡,不過想想拔苗助長反而不美,所以話到嘴裡,卻是又退了回去。
各人不明所以,張佳木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是淡淡道:“小曹,說說你的事吧。”
曹翼為人忠誠勤懇,而且勇武過人,只是心思沒有莊小六動的快,嘴更沒有莊小六油滑,是個很木訥的人,若是不然,張佳木也不會把他留在身邊了。
他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道:“大人,御史姓李,是曹吉祥公公的義子,在都察院裡這廝的名聲也不大好,畢竟,拜太監當乾爹,這個御史的風骨就是有限的很了。”
“哦,原來如此。”
去城裡問曹鐸意見的人一直沒有回來,張佳木心裡也大約知道曹鐸的態度是怎樣了。自然,公然反對去找御史的麻煩是說不過去,不過說支援的話也是絕無可能,所以曹鐸乾脆避而不答,根本不加理會。而報信人為了等回信,也只能呆在那邊一直不回來了。
沒有回答,就是一種無聲的回答。
張佳木冷笑一聲,卻也是有點難以措手之感。最近朝局穩定,他也是把精力全部用在了農莊和外圍組織的建設之上,要是這會兒和曹太監公然翻臉,恐怕很多事情就不得不防一手,精力就很難全用在外頭了。
但事有利有弊,既然和曹吉祥終難和平共處下去,不妨試試他的底線,看看這一陣子一直不溫不火,好象消失了一樣的司禮太監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不是也很好?
“大人?”
“既然他是都察院的監察御史,不在城中供職,跑到城外來幹什麼?”
“可能是出城看看莊田吧。”曹翼答道:“聽說全家老小都在城外的莊子上,擺著全副儀仗,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王就撞上去了。說來,打二十板子是沒有錯,這個御史把他又丟到河裡去,實在是過份了一些。”
這個御史既然是依附在曹吉祥名下,甚至拜了這個太監當乾爹,那麼顯然也不可能是什麼清官,出城看看就在收穫的莊園,也是人之常情。
“他在莊上的名聲怎麼樣?”
曹翼皺眉道:“也不大好。這廝喜歡擺排場,雖然只是個從六品的官兒,但排場大極了。每次出來都是全副的執事,人家跪的遲了,就一定要挨板子,不擺香案也要打,伺候的不周到了也要他。他的莊客,不知道受了多少氣,真是有冤也沒處伸去。”
“這也沒有什麼,不少田主都是這樣。”
“對了,他的兩個兒子就是混蛋了,聽說逼*了不少佃戶的老婆,因為不是玩的黃花閨女,還會給點銀子什麼的,所以人家受了氣也只能忍了,前年吊死了一個女子,也被遮掩下來了。”
“是麼?”張佳木眼中精芒四射,站起身來,冷笑道:“教子如此不嚴,這樣看來,李御史就是失敗的很了。”
“是的,大人。”曹翼畢恭畢敬的說完,躬身而退,等他出來之後,也不禁在額頭上抹了一把,在燈火下一看,全是大滴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