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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凌信誠自己,他抱住母親餘溫尚存的屍體,未及哭便昏迷不醒。
在幫助搶救凌信誠之後,我因為相對鎮定而第一個想到了報警。警察反應的迅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讓我對公安機關從此好感倍增。
那天晚上我在凌家逗留了很久,接受調查詢問直到凌晨。凌晨兩點我被警察准許離開現場,又乘車趕往愛博醫院看望信誠。信誠經過醫生搶救,在他短短的人生中不知是第幾次轉危為安,我趕到醫院時他仍在藥物的控制下昏睡。我找醫生問了情況之後留下了一個手機號碼,告訴醫生萬一有事可以找我。
我本想對醫生說我是信誠的朋友,開口時轉念又自稱是他大哥。我這樣轉念緣自忽然而生的憐憫,因為我忽然想到,凌信誠在這個世界上已經舉目無親。
為了敘述的清晰我不得不遵循時間的順序,按時間順序我早該先把筆鋒轉向那輛逃之夭夭的紅色富康。那富康開出瑞華別墅之後隨即放開車速,在夜晚無人的機場輔路上倉皇狂奔。當汽車開進市區之後,都市夜晚的繁華才讓車內的氣氛稍有鬆弛,車上每個人的心情各不相同,但從表面看他們都已驚魂略定。
李文海把車速放慢,並且開始和後座上的德子交談。他們在議論今天的戰果,有多少現金,有多少珠寶和金飾……德子說他還從裡面書房裡翻出一塊手錶,好像上面都是自鑽,這種滿天星的好表,少說也值幾十萬呢,只是變現不太容易。李文海說只要是真東西,讓利換錢沒啥不易,回頭看看是什麼牌子,帶到南方自會脫手。這時他們都聽到了優優的啜泣,李文海說:優優,這些東西也有你的一份,我們本想早點告訴你的,又怕你害怕不肯帶我們來了。我們也是為了你好,這種事攪進來要殺頭的。不知者不為罪,成可進敗可退,得了錢有你的份,失了手沒你的事。我他媽處處為你著想,你他媽還委屈什麼!
阿菊伸出雙手,摟住優優,優優似乎是第一次地,對阿菊溫暖的懷抱感到陌生。她不知道李文海的冷酷無情,還能無情到哪裡,而德子與他,幹這事是否蓄謀已久;阿菊對這場血腥屠殺,是和她一樣矇在鼓裡,還是早就串通一氣。也許那一刻優優什麼都沒法細想,她的思維也許還處於休克狀態,只剩下少數知覺神經,支配著張皇無措的情緒。
他們開近一個路口,很觸目的,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警車。李文海和德子,一齊屏氣息聲,阿菊也全身僵硬,摟著優優的臂膀,禁不住微微打抖。優優想喊,但剛剛甦醒的一點理性,立即封堵了她的喉嚨。李文海把那支手槍,就放在空著的前座!他小心翼翼地駕車輕輕滑過路口。那輛110 巡邏車不知何故拋錨在此,對這輛鬼鬼祟祟的紅色富康無動於衷。
過了這個路口,又過了一個路口,危險似乎解除。李文海將車開進一條僻靜的小巷,一直行至小巷的深處,才悄無聲息地靠邊停住。
李文海關了車燈,看看四周很靜,便回頭說道:“咱們還是分開走吧,現在警察晚上總攔車檢查身份證的。德子,你先帶阿菊下車,今天晚上先別回旅館,先換個地方住一宿再說。”
德子猶豫片刻,問:“那你呢,你去哪裡住?”
李文海說:“我帶優優,我們另找地方。”
德子欲言又止,拉開門剛想下車,動作遲緩一下,又收回身子,試探著再問:“大哥,這裡沒人,要不要先把錢分了再說?”
李文海罵道:“你怕我貪了你的!媽的老子要貪早把你一槍崩了,還輪到你現在問我?我看你這樣子永遠幹不了大事!”
德子不敢頂嘴,忍氣吞聲鑽出車子,阿菊也手忙腳亂地跟著鑽了出去。在他們關上車門之前,李文海又囑咐一句,或者,也可以說是安慰了一句:“哎,我今天給你的那隻手機可別關了,到時候我打電話找你。”
德子馬上殷勤地答應:“嗅。”他正要關上車門,沒想到優優突然用力將門一頂,快速脫身而出,德子剛剛叫了一聲:“哎!”優優已推開他撒腿就跑。
優優順著路燈昏暗的小巷,朝巷口明亮璀璨的大街奔去。她聽到李文海急促地喊了一聲:“抓住她!”身後便響起了大力追趕的腳步。她拼盡全力地向前跑著,頭腦麻木雙腳發飄,有點像被夢魘壓迫,徒勞無功地掙扎逃命。是德子最先追上來的,他的腳步又急又重,優優先是聽到一聲咬牙切齒的喉音:“你他媽往哪跑!” 緊接著她的肩部就被用力拽了一下,她身子被拽得一歪,這一歪卻讓德子意外脫手,讓他不由自主地趔趄了幾步。優優也趔趄了一下,但腳步還能繼續,德子又追了十餘米長短,還是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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