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蘭草(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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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衛司於清晨辰時末,派人傳來溫氏自首的訊息。
一天一夜,齊雲舒守在賀蘭毓床前不眠不休,期間尹曼惜曾數次勸她先回去休息,但都被拒絕。
她一雙眼睛哭得通紅腫脹,聞言扭頭,擰眉問傳話的侍衛:“她招了嗎?”
侍衛道還未,“人犯堅持聲稱自己並未做出下毒之事,崔大人念及其是主動自首,便先將其押入大牢了,以待後續再詳加審問。”
“她說沒有便沒有嗎?”齊雲舒怒道:“證物都已移交了城衛司,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審的?!”
侍衛不敢再作答。
待人走後,齊雲舒胸中一股悶氣翻騰得厲害,扶著盈袖的手在床邊坐下,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鼻間卻全是血腥氣味。
她只知道賀蘭毓身為一朝之相,如今中毒受傷危在旦夕,那幫子陽奉陰違的昏官卻消極查案,包庇人犯,真不拿她手中太后的令牌當回事嗎?
尹曼惜見她心緒難平,又上前來勸:“夫人若實在心繫案情,不如便跑一趟城衛司,親自審一審溫姐……溫氏,相爺這裡,我來照料便是了。”
話說得極為體貼,可齊雲舒看尹曼惜一眼,再看一眼床榻上昏迷未醒的賀蘭毓,心裡有自己的盤算。
若是他醒來,頭一眼見到的必須是她,輪不到尹曼惜上前獻殷勤。
她沉吟片刻,喚盈袖上前來,“你拿著姑姑的令牌替我跑一趟城衛司,不管用什麼法子,必得教溫氏認罪伏法!”
尹曼惜看她是決計不肯離開床前一步的模樣,自覺多留無用,遂領著貼身丫鬟退下了。
那廂盈袖帶著令牌到達城衛司,先前一路都通行無阻,無人敢攔,誰知臨至大牢前,崔大人匆匆自身後追上來,攔住了去路。
二人站在門前好一番言語拉扯,崔大人為官多年一手太極打得出神入化,盈袖寸步不能前行,頗為惱怒。
“崔大人,你與那溫氏非親非故,卻如此庇護於她,置太后娘娘令牌於不顧,難不成是看中了她那張臉,便想徇私枉法了?”
崔大人聽著駭然,他如今都已年過六旬,教她這麼說那可真是平白潑髒水,傳出去晚節都要不保的。
遂忙捋著鬍鬚一咂嘴,正色道:“盈袖姑娘此言差矣,原是此案牽扯相爺安危,關係重大,今晨人犯投案自首後,聖上已有旨意下來,特令本官嚴加看守查問,任何人不得干預案情,姑娘還是請回吧!”
盈袖片刻倒是訝然不已,皺著臉反覆看了面前的崔大人兩眼,卻也沒能看出個花兒來,試問誰敢拿皇帝當幌子?
言盡於此,那便是無可轉圜了,太后再大那也大不過皇帝去。
她只是未曾想到皇帝會下這般旨意,無形之中竟堪堪教那城衛司大牢,成了溫氏的避風港。
正夜,明月高懸。
盛夏的牢房潮溼、腐臭,汙垢填滿的磚縫裡總是飄出一股腐臭的氣味,老鼠橫行霸道。
那日自投羅網後,溫窈在這間單獨的牢房已待有三天,不知何故卻始終無人問津,每日只有個聾啞婆子,按時送飯前來。
她甚至連雲嬤嬤等人的訊息都無人可問。
這間牢房臨近刑房,每日只有尖利的慘叫聲透過地牢走廊中的風遊蕩在她耳邊,直臨至這日夜半亥時末,牢房走廊上有腳步聲漸近。
溫窈抬頭凝神望去,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慈眉善目面白無鬚,言談舉止間似是宮裡的人。
“姨娘受苦了,我家主子有請。”
“你主子?做什麼?”
“為姨娘伸冤。”那人道。
溫窈心下戒備,可看一眼來人身後站立的兩名魁梧侍衛,恐怕去留與否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來人講究,提她出來先至城衛司旁一間客棧命人給她梳洗更衣,而後眼睛上蒙上黑布,一路坐馬車晃盪了一個時辰,停了下來。
眼前重新能視物之時,溫窈身處一件雅緻茶室之中。
面前掛一方玉竹垂簾,其後端坐一人,恰恰擋住了面容,但腰間一塊團龍玉佩,對方並無意遮掩。
待一開口,他的身份便更毋庸置疑,“先前聽聞你都已經跑掉了,為何還回來自投羅網?”
“我沒有下毒害人,就此走了便是畏罪潛逃,一輩子都要揹著莫須有的罪名東躲西藏。”
她從外頭看不見皇帝,皇帝從裡頭卻能看見她。
他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