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忘憂(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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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毓眉尖凝聚著雷霆,抱著她,一把將人扔在了錦被上,欺身而上,徑直把她困在了一方被衾鑄造的柔軟牢獄中。
“你放開我!”
溫窈用盡全力抓咬踢打他,一雙纖纖玉手在他脖頸上留下數道鮮紅的抓痕,鬢邊的珠釵掉落在枕頭上,額髮凌亂散在臉頰邊。
賀蘭毓一時卻並未繼續動作,制住她胡亂蹬的雙腿,又抓著她的雙手鉗在頭頂,眉間陰雲密佈,沉聲問:“自己說,去燕林莊園打得什麼主意?”
她紅著眼眶,緊抿著唇,不想教自己當著他的面懦弱地哭出來。
賀蘭毓冷笑了聲,突然抓住她一隻手放在那條傷腿上,任憑她怎麼掙扎也不放開,教她隔著衣裳去感受他膝蓋處,那塊稍比常人外凸的畸形骨骼。
“是為這個吧?嗯?”
他目光鋒利俯視她,“溫渺渺,你想看的就是這個對不對,看我當初是如何的狼狽不堪,也想看老頭子如今又能怎麼教我受挫,對嗎?”
溫窈腕子攥在他掌中捏得很緊很緊,她掙脫不開避無可避,只能用力將手握成拳,不肯碰他的傷處。
“這是你自作自受!賀蘭毓你是自作自受!”
她緊咬著牙,回敬他滿腔地憤恨,一雙泛紅的眼睛在燈火下搖曳出破碎的微光,清楚倒印出他慍怒的面容。
幾年前大婚之夜,賀蘭毓醉酒闖洞房,險些強佔了她。
溫窈始終都記得被他巨大的陰影籠罩的恐懼,那次她哭得很厲害,一遍又一遍求他,求三哥別那樣對她,才好歹喚回他殘存的一絲理智。
但他依舊想要帶她走,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甚至大逆不道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與易連錚、與所有人為敵。
若非出格至此,老太爺何至於打斷他一條腿。
賀蘭毓聞言忽地怒極反笑,“對,你說得對,我是自作自受,你跟我之間從來都只是我一廂情願!”
“溫渺渺,你的眼裡永遠只有黑和白,只有你自己的愛恨喜惡,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我,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卻轉頭便可以另嫁他人。”
他擰眉質問她,“你對著易連錚笑靨如花的時候,有沒有一時半刻想起過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賀蘭毓言語間直起身來,伸手一把扯開腰間的長袍繫帶,在她面前露出滿身新舊交加的傷痕,握住她下頜迫使她看。
那些傷痕有的是在戰場上留下,也有的是在軍營中放任自流時留下,但溫渺渺怎麼會知道,他那五年是怎麼活著的?
她在與易連錚夫妻恩愛舉案齊眉時,他麻木地在黑場子裡作困獸之鬥,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根本不知痛為何物。
她從前對他說過多少甜言蜜語,數都數不過來,偏他句句都記得清清楚楚。
午夜夢迴亦或是傷重昏迷之際,曾經的那些景象都會像是走馬燈似得從他腦海中一一閃過,只等醒來發現一無所有時,蜜糖轉眼就變成砒/霜,比那些入骨的傷痕更加要人的命。
後來的他總是反覆做一個夢,夢裡的溫渺渺笑著將一把刀刺進了他的心口,而後轉身投進了易連錚的懷抱裡。
他獨自一個人在苦寒的邊城,熬過了整整五年的求而不得。
可自以為的放下卻原來只不過是被灰塵掩埋的火種,風一吹,立刻在心間燒出一片灼人的火海。
為什麼?為什麼!
他厭惡那些令人輾轉難眠的執念,也厭惡如此拖泥帶水的自己。
可溫窈連多餘的一眼都不願意施捨,她不想看他,也不想知道他曾經歷過怎樣難捱的日子。
“知道了又能怎樣?”她鼻尖酸楚洶湧,“你那些所謂的痛苦從來不是我賦予的,而是你自己!”
“將婚約拋諸腦後的是你,在邊城與尹曼惜糾纏不清的是你,讓她懷上孩子的也是你,沒有人逼你去做這些,你帶她回來依仗的不過是我那時喜歡你罷了,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
溫窈隔著滿眼朦朧地水霧望著他,“我錯在沒有原諒你的背叛,對嗎?你就是這麼自私!”
賀蘭毓眸中破濤洶湧,捏著她腕子的手都在發抖。
他居高臨下俯視她,她卻似乎在笑,那樣的笑,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斥責他犯下的錯,也嘲諷他明知不可能了還痴心妄想,當初一次又一次將自尊雙手奉上,任她踐踏。
她早就不是他的了。
賀蘭毓明明五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