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故人(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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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堂皇地說放她出去,到頭來卻原來就是這個德行。
溫窈心頭堵住了一口氣,換好衣裳出西偏門,賀蘭毓已坐在馬車上了,掀開車簾朝這邊兒看一眼,指了指她身後的觀靈。
“教你來,你帶個丫鬟做什麼?”他眉間凝起幾分不悅。
溫窈想是瞞不住,索性如實道:“我手頭有幾間莊子,如今不能時時看顧了,賬目總還要查的,教丫頭跑一趟把賬本兒拿回來,行不行?”
兩個人隔著車窗問話,周遭侍衛小廝都瞧著,到底不好看。
來福心思活,趕忙上前將車轅上的木踏放了下來,先請她上馬車,有什麼話上去再說也不遲。
溫窈腳下未挪步,站在馬車下看著賀蘭毓,彷彿他要是不答應,那她就寧可不出門了。
賀蘭毓望著她那樣子模稜兩可冷哼了聲,沒說話,順手關上了車窗。
那具體什麼意思,溫窈摸不準,一時也躊躇,但她瞧著馬車還沒揚長而去,猜他應該是答應了。
她遂試著回頭朝不知所措的觀靈說,“去吧,忙完了早些回來。”
話說出口沒見馬車裡有什麼動靜,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提步登上了馬車。
來福站在一邊看兩人一番你來我往,心裡猶是唏噓,早些年兩個人哪兒是這樣冷冷淡淡的。
溫姨娘還是溫小姐時,膽子大脾氣嬌,無論遇著什麼事,甭管是撒嬌還是撒潑,總歸都能教爺為她折腰。
爺雖然時而嫌棄說她麻煩精,但誰都能看出來那是他手掌心裡的人。
溫老太太病重那年,鄭老爺揣著心思不肯醫治,溫小姐沒轍,竟然不知深淺,自己孤身一人跑到賭坊賺藥錢,被人家盯了梢,差點兒打個半死。
爺聽說了訊息,一怒之下連夜從北大營趕回來,獨自闖了那間賭坊,打死了數人又砍下莊家一隻手,虧得老爺出面才沒吃官司。
爺在家裡受了家法,跪在祠堂一天一夜,沒來得及去看溫小姐一眼,回到軍營又是一頓軍棍,大半月都沒下得了床。
幾個月後溫老太太過世,爺回來祭奠,半個字都沒提賭坊那事。
溫小姐自己聽說後上門來道謝,被爺罵得一頓哭,但等她淚眼汪汪認了錯,爺還得反過來買糖哄她笑。
好好兒的一對青梅竹馬,走到如今這步。
來福哪怕知曉起因經過,也還有很多事想不通,那些堵住的癥結就變成了遺憾,任誰想著都覺可惜。
溫窈進到馬車裡,賀蘭毓懶散靠在軟枕上,目光直勾勾瞧她。
她穿男裝別有一番風情,華服寬鬆玉帶束出一把纖腰,愈發顯得那身板兒單薄,面容又生得唇紅齒白,清雋俊俏,舉手投足間,頗有些滿樓紅袖招那意思。
他不覺動了動腰,靠後挪了兩寸,朝身前空出的位置看了眼,指使她,“坐過來。”
溫窈聞言抬頭看他一眼,觸及到那目光,眉尖蹙起來。
在他眼裡她根本同青樓女子沒差,興致來了,光/天/化/日之下都不曾避諱,誰知道會不會一時興起在馬車上就肆意凌/辱了她?
她遲遲不動,賀蘭毓斜睨她一眼,嗤笑了聲,“你想什麼呢?大清早的,我吃素,但你別教我再說第二遍。”
溫窈面上一陣火燒,咬牙忍了,躬身上前落座。
府中畢月閣,辰時過兩刻。
齊雲舒早起教盈袖給梳了個留仙髻,先前那匹牡丹緞已製成了衣裳,穿上身再搭配一套淡粉瑩潤的珍珠頭面,更襯得她面容姣好柔嫵。
“爺的眼光當真是好,給挑得這緞子穿在夫人身上確是般配極了。”盈袖稱讚道。
齊雲舒朝鏡子裡看了看,唇邊淺淺綻放出一抹笑靨,“行了,教傳膳吧,你去明澄院請夫君過來,他今日休沐,這會子應當已起身了。”
賀蘭毓平日並不常進後宅,處理完公務後直接歇在明澄院居多,但每逢齊雲舒派人去請他總不會推辭,待她稱得上相敬如賓。
但這回盈袖去了半盞茶功夫,空手而歸,站在她面前躊躇片刻才道:“夫人,奴婢聽那邊兒說,爺今兒個一早便帶著溫氏前往秋茗山了……”
齊雲舒言語一滯,坐在桌邊呆怔半會兒。
又是溫氏,不聲不響的溫氏,先前校場邊鬧了醜,沒聽賀蘭毓將她怎麼樣便罷,這才轉眼間,竟還直接帶著出門拋頭露面去了。
盈袖看她臉色不佳,忙又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