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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世界一下就變得斑斕多彩了。
又是一場大清洗。凡韋黨人物,除當場殺死者外,其餘韋溫、韋捷、韋濯、韋元徼等等,一併拿斬,而且株連家族,連襁褓小兒也一個不留。至於不姓韋,但助韋為惡的宗楚客、趙履溫等首惡,也一網打盡。於是那些以前趨附韋氏的人個個膽戰心驚,想出種種辦法保全自己。
第一個慌了手腳的是那個討了韋氏奶孃做老婆的御史大夫竇從一。他把老婆子叫來罵道:“你這個死老婆子,當初,你叫我在滿朝文武百官面前大出洋相,讓我沒法做人。而今,又因你的原因,害得我性命難保,對不起……”
說著,向她丟一把利刀。一條繩子,並說:“你請便吧。”
那老婆子見要她自尋短見,不肯就範,說道:“當初你娶我不是很高興嗎,還以韋皇后的義父自稱,而且你也實在沾了不少光。你從四品提到三品,還不全靠我去走門子成全的嗎?要我死,沒那麼簡單,要死一齊死。”
竇從一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他說:“你既然成全了我,那就成全到底,就像秘書監王邕的老婆一樣,她是韋氏的妹妹,見韋氏被誅,自己尋了短見,讓丈夫把首級割下來獻上,結果免死。古書上說‘夫為妻綱,’自己死了卻救了丈夫,這是青史留名的好事……”
老婆子心裡有點活動了,但仍低頭嘆氣。
“你嘆什麼氣?怕到陰間沒有房子住,沒有衣服穿,沒有錢用?這好辦,我給你準備齊全,你放心走路,我還要在你的碑文上記一筆,說你是烈女,是節婦,是深明大義的好女人……”
老婆子自殺了,讓男人提著她的腦袋去救他的命。
竇從一果然免死,被貶為濠州司馬,與他一起免死的王邕,被貶為沁州刺史。
韋亂既平,但皇權問題並未解決。殤帝重茂是一個不中用的傀儡,任何價值沒有,太平公主想以兄長相王來替換他。她問殤帝:“重茂侄兒,這皇帝滋味怎樣?”
“姑媽,別說了,我當皇帝這十來天,殺過去殺過來,成天提心吊膽,什麼滋味都沒嚐出來。”
“這皇帝嘛,本不是孩子當的,你現在還小,等長大了再當。先把皇位讓給相王叔叔。”
殤帝覺得這破皇帝當著實在沒多大意思,便說:“好,一切聽姑媽的。”
第二天,太極殿上朝議事,太平公主宣佈說:“殤帝說了,他尚年幼,把皇位讓給相王叔叔。大家以為如何?”
劉幽球馬上出班跪奏道:“國家多事之秋,應立德高望重、年紀大的為皇嗣,相王慈愛寬厚,最為恰當。”
眾大臣也隨聲附和,一致說相王應該為帝。
相王卻一再推辭,說自己不合適。
大家又一再相勸,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只有殤帝坐在御座上不開腔,昨天他本答應退位的,但後來一想,退了位就再沒有人向自己磕頭朝拜了,不免有些失落。他見相王叔叔推來推去,心想他不當,那還是我的,便穩坐不動。及至後來相王答應了,他還愣在御椅上不動。太平公主見了,上前一把拉下來,又把相王推了上去。
頓時,下面群臣山呼萬歲,拜相王登基。這是他第二次登基了,原睿宗稱號照舊。
睿宗李旦沒想到二十六年前當了兩個月的皇帝,就被母后武則天廢了,他早就死了這門心思。而今,又被推了上來,不想當還不行。看來也是定數。他只有端坐在朝堂上任群臣跪拜了。
接著,大封功臣。太平公主頭一份,但她的封號已到頂,便“實封萬戶;”其他鐘紹京為中書令,劉幽球為中書舍人;另外薛崇簡、葛福順、陳立禮等等,各有封賞。
由於太平公主和李隆基對睿宗復位有特殊貢獻,睿宗對他們格外信任。凡有宰相問事,他都說,你們與太平公主議了嗎?與三郎(李隆基排行第三)議了嗎?二人控制朝廷大權,文武百官為之側目。
這日,睿宗拿出一張稿箋,上寫五言詩一首,詩曰:
陽月南飛雁,傳聞至此回。
我行殘未已,何日復歸來?
江靜潮初落,林昏瘴不開。
明朝望出處,應見隴頭梅。
太平公主一看,知是宋之問的詩,便說:“宋之問的詩我最愛讀,他有首五絕《渡漢江》我都能背出來。”說罷念道:“‘嶺外音書絕,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他的詩寫得實在不錯……”
睿宗說:“我不是問他的詩寫得如何,我是問他的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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