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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力猛喝一聲:“且慢!”
韋氏的劍放下了,但一束憤怒的目光對著他。
崔湜趕快站起來,卑謙恭順地對她講:“陛下,恕臣直言,您這一劍砍下去,不只是砍了太平公主,也砍了您苦心制定的計劃,砍掉了您的基業。陛下不要過於氣惱,不要過於性急。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都有定規。望陛下三思。”
韋氏也覺得他的話有理,原計劃也不是現在殺她,只是她太兇狠,才忍不住恨不得馬上結果了她。真的殺了,手裡少一張王牌,事更難辦。她說道:“好,先不殺你,你好好想想,只要你回心轉意,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說完,韋氏帶上一干人,急匆匆走出門去。
崔湜走在最後,在跨出門前,回頭一望,恰與太平公主目光相對,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敢傳遞任何意思便若無其事地跨出門去,尾隨韋氏之後走了。
韋氏只有走來走去來消解心底的恐懼。與任何殺人狂一樣,她這兩天心情特別糟,精神恍惚,心意煩亂,食不甘味,寢不安眠。她不敢與任何人的目光相對,她從任何人的目光中都似乎看到對她的蔑視,對她的唾棄,對她的憤怒;她從任何人的目光中都看到“殺人狂”三個字。
她努力使自己安靜下來的唯一辦法就是多想她的婆婆則天大皇帝。她那時怎麼就那麼平靜?親手掐死自己的女兒,毒殺自己的兒子。她的姐姐、外甥女,母女雙雙死於她手,居然心安理得,不驚不詫,沒有分毫負罪感,皇帝當得有滋有味。我只不過才親手殺了一個人,就這麼穩不住。比她,我倒底差些什麼呢?對了,她悟出來了,則天皇帝身材高大,威風凜凜,站在那裡像座山,當然什麼也不怕。
她立刻換上高底鞋,穿上如則天皇帝那樣的長袍。那長袍太長,出入門檻,上下階梯,都少不了有兩個小宮娥在後面牽著。她便這樣在皇宮裡走來走去,心情似乎平靜了許多。
但是晚上不能不睡覺,哪怕楊均、馬秦客雙雙相陪,左擁右抱,百般撫慰,千種痴情,萬般風流,都不能使她安寢。
“陛下,我去親自給您做碗鮮參湯來,喝了自然心境舒暢。”御廚楊均說罷便出門,不一會兒端上一碗熱騰騰的參湯。但她只嚐了兩湯匙,就推到一邊去了。
“陛下,我去給您拿安神藥來,只消吃上三五粒,保準心神怡然,酣至入夢。”御醫馬秦客取過藥來,韋氏抓一把吃了,照樣睡不著。
最後,還是馬秦客的辦法生效。他讓她躺下,通身上下,一一按摩穴位。漸漸地,她閉上眼,還傳來輕微的鼾聲。
可是夢中,她更不平靜。她在不停地揉麵,不停地攪拌那有紅色藥末的焰,不停地做蒸餅。在夢裡,中宗臨死時的表情看得更真切,他的掙扎呻吟聽得更清楚……
與她相反,被囚禁的太平公主卻表現出分外的安詳,晚上覺也好睡,準確地說,還從來沒有今天這麼好睡過。沒有人來打攪,甚至沒有人陪伴,專心一意地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她計算著時間,距與李隆基商量的起事時間還有兩三個時辰。
她守候在窗前。少時,一個武官模樣的人走過。她把他喊住。
“喂,你過來。”
那武官走了過來,向她拱手行禮。
“你認識我嗎?”
“聲名顯赫的太平公主殿下,誰不認識?”
“你叫什麼名字?任何職務?”
“末將果都尉劉平。”
“誰叫你們把我看管起來的?”
“公主殿下,此事與我無關,完全是奉長安令韋播的命令列事。”
“你知道要囚禁我的原因嗎?”
“不知。”
“好,我對你說。韋氏毒死皇上,與安樂公主、宗楚客合謀,要篡奪唐室江山,他們怕我反對,便把我囚禁於此。”
“原來如此,險些被他們騙了。我家世代食唐朝君祿,正尋機圖報,聽公主殿下一席教誨,末將願聽調遣,為唐室立功。”
太平公主聽他說得真誠,便從頭上拔下一支金簪交與他說:“你快出宮門去尋找我的兒子武崇簡、武崇訓,將我在宮中所住方位告訴他們,好來搭救。還有相王的住所也打聽清楚。這裡是一支金簪,事成後以此為憑,我將重重封賞你。”
“末將聽命。”劉平接過金簪準備退下,太平公主說:“把你的佩劍留下。”
劉平稍有猶豫,但還是解下,雙手捧給了太平公主。
劉平出了大院,翻身上馬,混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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