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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十四了,你看硬是這條土政策把我逼到這步路上了。正好有一位副縣長到齡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請李主任幫幫忙。”
李雪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一言以蔽之,你是花八萬要買副縣長嘍?”
陳曉南又覺有了點轉機,忙說:“是真心的,難道能同李主任開玩笑不成?”
李雪蓮說:“那你坐下等等。”說著進臥室去了,陳曉南和劉志春對視了一下,如履薄冰的心情稍覺輕鬆了一點,同時輕輕噓出一口氣。
李雪蓮出來時,手裡拿了一張表格,給陳曉南遞過去說:“你填一下。”
陳曉南接過一看,上面姓名、單位、款數逐項列出,心想倒挺正規。但再一細看,頭腦裡轟的一下像著了火,只見那表格還有個欄目是捐贈專案。李雪蓮很認真地說:
“捐贈專案這欄你寫清是災區、希望工程還是殘疾人事業。”
陳曉南頭上冒汗了。劉志春偷拽了陳曉南一下。陳曉南忙說:“李主任我們有些冒昧了,你覺得要是不好幫忙,那就……”說著伸手欲拿包。
李雪蓮說:“我不是跟你開玩笑。老趙見你們把款捐給災區或希望小學,一定會很高興,你給他送禮,不就是要買他個高興嗎?當然捐款要自願,不自願捐就拿回去。
請再坐幾分鐘,有個問題咱們探討一下,好嗎?“
陳曉南感到實在難受,走又不能,只好屁股坐到沙發邊上,硬著頭皮聽她說話。
李雪蓮說:“你花八萬買了個副縣長,你上去有權賣官時,你也會賣,得把你的投資加倍收回來,這就是說,你起碼得向兩個人賣官,甚至三個四個。買了你的官的那些人,他上去以後,也會這樣作。所以腐敗是會滋生繁殖的,一個生兩個,兩個生四個,四個生八個,八個生十六個,你說如此發展下去,咱們這個國家可怎麼辦呀?老趙對此很憂慮,我們常探討這個問題,老趙在常委會上說過一句幽默的話:‘本書記決不賣官!’說句老實話,要賺錢,改革開放之初是有這機會的,我們可以到我老家做生意,賺大錢。但老趙毅然放棄了這種選擇而從了政。既然這樣,那就只有老老實實正正派派做官了。你們能理解嗎?你們不會覺得我這是官腔大話吧?”
陳曉南硬著頭皮點點頭說:“您說得對,我們錯了。”
“沒關係。”李雪蓮將包給他們推過來,“請放心,這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老趙在內。也就是說,你回去好好努力,若能從正常渠道上來的話,絕不會因為今天的事在老趙這裡卡了殼,以後的事實會證實我沒有說假話。”
他們逃也似的告辭出來。
回到賓館,一進房間,兩人竟像經過統一訓練似的,來了個相同的動作——同時嗵一聲倒在自己的床上。兩張彈簧床嘎吱嘎吱地顫動了好一會,最後一起靜止下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才有了話:
“沒治了,志春。”
“好厲害的女人!”
“我們的分析為啥老出問題?”
“簡直像白骨精,讓人難以辨別。”
“我們該怎麼辦?”
“這號事,我更是一籌莫展。”
“完了,至老至死,一輩子就是個鄉官了。”
沉默少頃,劉志春坐起來說:“曉南,算了吧,既然沒有吃白饃的命,那就安心啃窩頭好了。凡事總得想開點。在縣裡,鄉鎮書記也不賴了,多少人想幹還幹不上呢。劇團的郭導演,知道吧?凡是在實際利益上互相攀比、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就出來調解說:‘人家坐轎咱騎驢,心裡憋了一口氣,回頭一看拉車漢,哈哈!比上不足下有餘,同志們哪,回過頭看看身後的拉車漢吧,一看心裡就平衡了。’他這話很有道理。他會畫畫,把這坐轎、騎驢的事畫了好多畫,到處贈人,還贈了我一張,我再轉贈你吧,你比我更需要它。”
陳曉南依然躺著,兩眼毫無目的地望著屋頂,說:
“志春,除了送我個副縣長,別的東西都治不了我的心病。”
劉志春說:“人家說權、錢、色三者並重,不分彼此,你卻只迷上權。要是玩女人,保證絕對漂亮,優中選優。
只有這副縣長,我可是愛莫能助啊!“
陳曉南嘆了一聲:“咱回吧。”
劉志春說:“你這心情開車?不行不行。說到底還是命重要。我去給你的司機打電話,要他今下午或明天一早坐班車趕過來。”說罷,不管陳曉南同意不同意,到服務總檯掛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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