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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霍霍,繞著袁紫衣身周急攻,不由得都為她擔心。只有那兩名侍衛卻盼藍秦得勝,好代他們一雪受辱之恥。袁紫衣久戰不下,偶一轉身,見到胡斐臉上似笑非笑,似有譏嘲之意,心想:“好小子,你笑我來著,叫你瞧瞧姑娘手段!”但這番鬥劍限於只使八仙劍,其餘武功盡數使不出來,左手又牽著白馬,若是鬥了一會將馬韁放開,憑輕功取勝,那還是叫胡斐小看了。她好勝心切,眼見藍秦招招力爭上風,自己劍勢已被他長劍籠住,倏地左手輕輕向前一帶。那白馬極有靈性,受到主人指引,猛然一衝,直立起來,似要往藍秦的頭上踏落。藍秦一驚,側身避讓,突覺手腕一麻,手中長劍已脫手飛上天空。他全神閃避馬蹄,竟沒防到手中兵刃遭了對方暗算。他在武林中雖不算得是一流高手,但數十年來事事小心,這才長保威名,想不到一生謹慎,到頭來還是百密一疏,敗在一個少女的手下。藍秦兵刃脫手,立時一個箭步,搶到自己坐騎之旁,又從鞍旁取出一柄長劍,原來此人做事精細之極,連長劍也多帶了一把。突見白光一閃,袁紫衣將手中長劍也擲上了天空,雙劍在空中相交,噹的一聲響,藍秦那柄劍竟在空中斷成兩截。她這震劍斷刃的手法全是一股巧勁,否則雙劍在空中均無著力之處,如何能將純鋼長劍震斷?她使此手法,意在譁眾取寵,便如變戲法一般,料想旁人非喝彩不可,這彩聲一作,藍秦心中惱怒,再鬥便易勝過他了。
果然旁觀眾人齊聲喝彩。藍秦一呆之下,臉色大變。袁紫衣接住空中落下的長劍,分心刺到,叫道:“曹國舅拍板!”藍秦提劍擋格,噹的一響,長劍又自斷為兩截。這一下仍是袁紫衣取巧,她出招雖是八仙劍法,但雙劍相交之際,劍身微微一抖,已然變招。藍秦一劍落空,被她驀地裡凌空拍擊,殊無半點力道相抗,待得運勁,劍身早斷,拆穿了說,不過是他橫著劍身,任由對方斬斷而已。只是袁紫衣心念如閃電,出招似奔雷,一計甫過,二計又生,實是叫他防不勝防。旁觀眾人見那美貌少女連斷兩劍,又是轟雷似的一聲大彩。藍秦心下琢磨:“這女子雖未能以八仙劍法勝我,但她武功甚博,詭異百端,我再跟她動手也是枉然。”眼見她洋洋自得,翻身上了馬背,便拱手道:“佩服,佩服!”彎腰拾起三截斷劍,說道:“在下這便還鄉,終身不提劍字。只是旁人問起,在下輸在哪一派哪一位英雄豪傑劍底,卻叫在下如何回答?”袁紫衣道:“我姓袁名紫衣,至於家師的名諱嗎?……”縱馬走到藍秦耳旁,湊近身去,在他耳邊輕說了幾個字。藍秦一聽之下,臉色又變,臉上沮喪惱恨之色立消,變為惶恐恭順,說道:“早知如此,小人如何敢與姑娘動手?姑娘見到尊師之時,便說梧州藍某向他老人家請安。”說著牽馬倒退三步,候在道旁。袁紫衣在白馬鞍上輕輕一拍,笑道:“得罪了!”回頭向胡斐嫣然一笑,一提馬韁。那白馬並未起步,突然躍起,在空中越過了十餘輛鹽車,向北疾馳,片刻間已不見了影蹤。大道上數十對眼睛一齊望著她的背影。一人一馬早已不見,眾人仍是呆呆地遙望。
袁紫衣一日之間連敗南方兩大武學宗派的高手,這份得意之情,實是難以言宣,但見道旁樹木不絕從身邊飛快倒退,情不自禁,縱聲唱起歌來。
只唱得兩句,突覺背上熱烘烘的有些異狀,忙伸手去摸,只聽轟的一聲,身上登時著火。這一來如何不驚?一招“乳燕投林”,從馬背飛身躍起,跳入了道旁的河中,背上火焰方始熄滅。她急從河中爬起,一摸背心,衣衫上已燒了一個大洞,雖未著肉,但裡衣也已燒焦。
她氣惱異常,低聲罵道:“小賊胡斐,定是你又使鬼計。”當下從衣囊中取出一件外衫,待要更換,一瞥間只見白馬左臀上又黑又腫,兩隻大蠍子爬著正自吮血。袁紫衣大吃一驚,用馬鞭將蠍子挑下,拾起一塊石頭砸得稀爛。這兩隻大蠍毒性厲害,馬臀上黑腫之處不住地慢慢擴充套件。白馬雖然神駿,這時也已抵受不住痛楚,縱聲哀鳴,前腿一跪,臥倒在地。袁紫衣彷徨無計,口中只罵:“小賊胡斐,胡斐小賊!”顧不得更換身上溼衣,伸手想去替白馬擠出毒液。白馬怕痛,只是閃避。正狼狽間,忽聽南方馬躥聲響,三乘馬快步奔來,當先一人正是胡斐。銀光一閃,袁紫衣軟鞭在手,飛身迎上,揮鞭向胡斐夾頭夾腦劈去,罵道:“小賊,暗箭傷人,算什麼好漢?”胡斐舉起單刀,當的一下將她軟鞭格開,笑道:“我怎地暗箭傷人了?”袁紫衣只覺手臂微微痠麻,心想這個賊武功果然不弱,倒也不可輕敵,罵道:“你用毒物傷我坐騎,這不是下三爛的卑鄙行徑嗎?”胡斐笑道:“姑娘罵得很是,可怎知是我胡斐下的手?”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