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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老佛爺都惹不起跑啦,就甭說貝子爺、額大人了。”張山林搖晃著腦袋,“秋月姑娘,行啊,勾搭上洋人,貝子爺就不敢惦記了,他額大人還能拿榮寶齋怎麼著啊?”
莊虎臣點點頭:“您說得有道理。得,您進去吧,我改日再來。”張山林進了院子徑直就去了侄子的臥室,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幼林,我可差點兒就見不著你了!”
張幼林斜靠在被子上,詫異地看著他:“叔兒,街上這麼亂您還出門兒?”張山林舉起鳥兒籠子:“你瞧瞧,這鳥兒你見過嗎?告訴你吧,極品藍靛頦兒,全北京城就這一對兒,陪上命也值,哪兒像你啊,不明不白地捱了一炮……”
這時,張李氏陪著秋月、伊萬走進來,張山林站起身,有些尷尬:“呦,秋月姑娘來啦,你們聊,你們聊……”他提起鳥兒籠子趕緊溜了。
用人抱進一摞書,放在了張幼林的枕邊,秋月看了看張幼林的傷腿,憐惜地問道:“還疼嗎?”
“沒事兒,我能忍著。”
“我給你選了些書,反正你也下不了地,慢慢看吧。”
張李氏笑望著秋月:“也就是你還能說說他,我的話,他是一句也聽不進去……”她們坐在床邊閒聊,張幼林注視著伊萬:“伊萬先生,您不會帶秋月姐去俄國吧?”剛才一進門,張幼林就發現伊萬有些異樣。
“這可說不好,我的任期已經滿了,卸任後我會考慮回聖彼得堡,秋月答應跟我走。”伊萬的臉上洋溢位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幸福和喜悅。
張幼林一下子失望到了極點,他又轉向秋月:“秋月姐,這是真的?”
秋月默默地點點頭。
“秋月姐,你回答我!”張幼林顯得很固執,秋月猶豫了片刻,輕聲說道:“是真的,幼林,我已經答應伊萬了。”
聽到秋月這樣確切的回答,張幼林覺得自己支撐不住了,數年來魂系夢牽、不斷憧憬的一個美麗的夢想瞬間就被擊碎了,他感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身體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
第十四章
庚子事變,以朝廷和十一個國家簽訂喪權辱國的《辛丑和約》宣告結束,八國聯軍撤出了北京城,莊虎臣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在聯軍佔領期間,北京城內,地安門以東、東安門以北,房屋被焚燬十分之七八,前門以北、東四以南,幾乎全部被毀,遭到破壞的其餘各處不計其數,然而琉璃廠竟然平安地度過了這場劫難,沒有遭到搶劫,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過,這事兒實在是有些蹊蹺,它成為了莊虎臣和很多人心中的一個謎團。
那天上午,一位儒雅的年輕人慕名來榮寶齋買端硯,寒暄過後,莊虎臣得知他是新近到《京早報》供職的記者,叫趙翰博。那時,京城剛有報紙出現,還是稀罕之物,莊虎臣心裡琢磨:記者?那可是訊息靈通人士,往後打聽個事兒什麼的用得著,別怠慢了,於是就熱情款待,吩咐宋栓到後院把埋起來的那幾方名硯取出來,供趙先生挑選。
趙翰博聽罷很是詫異:“莊掌櫃,您的好東西都藏起來啦?”
“不是怕洋兵搶鋪子嗎,”莊虎臣給趙翰博沏上茶,“嘿,趙先生,也邪了門兒了,按說洋人都知道琉璃廠,可洋兵怎麼就沒到這兒搶來呢?”
“這個嘛……”趙翰博沉吟了片刻,表情神秘,“跟賽金花有關。”
“您說的是在陝西巷開窯子的那個賽金花?她能有這本事兒?”座虎臣也聽到了一些傳聞,不過他基本上不信。
“您可問到點兒上了,不瞞您說,報上登的正是出自在下之手。
莊虎臣立刻就來了興致:“那您給說說?”
“行啊!”趙翰博是個口若懸河的人,就此開啟了話匣子,“賽金花兒可是有些來歷,當年洪狀元在蘇州的煙花巷兒裡遇見她,立馬兒被迷倒,不惜花重金給她贖身。後來洪狀元做了朝廷的欽差大臣,就帶上賽金花兒去周遊列國。其實,賽金花兒長的算不上特別漂亮,但是聰明過人,在德國,特別受到腓特烈皇后的喜愛,時不時地就召見她,賽金花兒的周圍還圍著一群青年貴族軍官,其中就有後來成為八國聯軍總司令的瓦德西。”
“呦,那後來賽金花兒怎麼又開上窯子了?”莊虎臣一臉的驚奇。
“命不好啊,享不了這個福,洪狀元做完了欽差大臣回到北京,沒多少日子就一命嗚呼了,洪狀元死後,賽金花兒自然是被大太太趕出了家門,她衣食無著,只好重操舊業。”
莊虎臣給趙翰博倒上茶,趙翰博接過茶碗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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