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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大牢的走廊裡到處迴盪著他那氣勢豪放、感情熾烈又飽含著滄桑感的歌聲,張幼林聽得如醉如痴,他以前聽過古箏、琵琶,聽過京劇、鼓曲,還沒聽過西北民歌,沒想到這隨口唱來的民間小調,韻律竟然這樣的悽婉、動人心絃。其他牢房裡的犯人們也開始大聲叫起好來:
“爺們兒,唱得好!再來一段兒!”
“兄弟,要天天有人來上一段兒,咱就不出去啦,這大牢住得挺舒坦……”
“霍兄,會唱京戲嗎?給咱來一段兒,我聽你這嗓子唱花臉兒挺合適……”
劉一鳴拎著鞭子急忙走過來:“嘿!嘿!老霍,幹嗎呢你,起鬨鬧事兒是不是?”
還沒等霍震西回答,張幼林揚起臉來看著劉一鳴:“大叔兒,他唱得真挺好的,大夥兒都愛聽。”劉一鳴揮了揮手:“一邊兒待著去!小兔崽子,這兒輪不到你說話。”他瞪著霍震西:“老霍,把你這張嘴給我閉上,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敢在這兒起鬨鬧事兒,活得不耐煩了吧?”
霍震西冷笑著:“不就是刑部的大牢嗎,怎麼啦?就算判個‘斬立決’,在沒砍腦袋之前也得讓人唱歌啊。”
劉一鳴開啟牢門走進來:“姓霍的,你別跟我扯淡,就算你霍震西在西北有一號,在這兒可是我說了算,別找不自在,聽見沒有?”
“姓劉的,你他媽的也就是條搖尾巴的狗,老子才不尿你,要是外邊碰見你,老子一隻手就掐死你!”霍震西根本沒把劉一鳴放在眼裡。
“喲嗬,叫板是不是?你覺著沒人能治你了?姓霍的,你小子再說一句,誰是狗?”
“老子罵得就是你,你聽好了,獄卒劉一鳴就是條狗,一條被閹過的賴皮狗。”
霍震西咄咄逼人,劉一鳴大怒,舉起鞭子向霍震西抽去,霍震西靈巧地閃開,飛起一腳踢中劉一鳴的下巴,劉一鳴被踢出牢房,仰面跌倒在走廊上,引得旁邊牢房裡的犯人們大聲鬨笑起來。劉一鳴爬起來,氣急敗壞地高喊:“快來人哪,有人要越獄……”
幾個獄卒拎著腰刀、短棍衝進來,他們按倒霍震西,拳腳交加。霍震西掙扎著高喊:“姓劉的,有種咱一對一的幹,老子廢了你這條閹狗……”
“把那套四十斤的腳鐐給他戴上,我看誰硬得過誰!”劉一鳴惡狠狠地指著霍震西說。
張幼林在一旁看著獄卒給霍震西戴腳鐐,心中憤憤不平。霍大叔不就是唱了幾句歌嗎?幹嗎要這樣?還有沒有理可講了……張幼林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兒不是個好地方,他有些想家了,我媽和叔兒怎麼還不把我弄出去?他們在家都幹嗎呢……想著想著,張幼林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天下哪兒有母親不惦記兒子的?自打幼林進了刑部大牢,張李氏的心是一刻也沒消停過。眼瞧著張山林是指望不上了,她又托起了莊虎臣。
在張家的客廳裡,張李氏和莊虎臣相對而坐,她開口問道:“虎臣哪,幼林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怎麼辦才好?”
“要說這事兒也不難辦,刑部的王金鵬和我挺熟的,只要肯花銀子,應該沒問題。”莊虎臣滿有把握地回答。
張李氏苦笑著:“要是有銀子,我還用作這麼大難?”
莊虎臣站起來:“東家,您說吧,要我做什麼?”
張李氏起身從箱子裡拿出一張房契遞給莊虎臣:“這是米市衚衕的一處房產,是當年我出嫁時孃家給的嫁妝,你幫我賣了吧,幼林的事你還得多操心。”
莊虎臣收起房契:“放心吧,東家,我會把這些事辦好。”他走到了客廳門口,又停住腳步,“東家,我提的那件事……您想好了嗎?”
張李氏有些為難,她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虎臣啊,你這主意倒是不錯,可這麼一來,咱們不是把銀行坑了?張家經營松竹齋二百多年了,還沒幹過這損人的事。”
“東家,這件事我也是想了很久,想來想去,覺得只有這一招兒才能讓松竹齋起死回生,除此之下沒別的辦法。”
“虎臣啊,你再想想,是不是還有替代的辦法?”
“山林先生說……家裡還有兩幅值錢的書畫……”莊虎臣問得小心翼翼。
張李氏立刻就慍怒了:“他就會想這些歪摺兒,那兩幅書畫不全是張家的,老爺子留下話,將來鄭家的子孫找上門來,由人家任選一幅,您想想,就算我想把屬於張家的書畫賣掉救急,也不知道該賣哪一幅啊,鄭家的後人還沒來呢。”
莊虎臣點點頭:“是啊,要這麼說,還真不能動。”張李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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