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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自我介紹,無非是:“政治面目——群眾,職務—一工人”。
那時所說的“群眾”,也就是“非黨員”的意思。
輪到王洪文了,他一下子摜出了三塊噹噹作響的牌子:“中共黨員”、“復員軍人”、“保衛科幹部”。
出席會議的三十多人之中,除了王洪文是中共黨員之外,只有另一個人自報“中共黨員”。那便是岑麒麟。不過,他所在的八二二廠,是直屬公安部的保密廠,連單位的電話號碼、地址都保密,使他帶有濃厚的神秘色彩——儘管他是技術員,又是“老造反”,各方面的條件並不比王洪文差。
王洪文的三塊牌子,使他贏得了與會者的擁戴,被選入核心組。
能說會道的潘國平,在6293部隊當過兩年兵,是復員軍人;父親潘一志是老工廠,按家庭出身也不錯,於是,潘國平也以甚高的呼聲當眩王洪文為他的“三點一線”中的“一點”——上海國棉三十一廠的黃金海鼓吹了一番,使黃金海進入了核心組。
二十三歲的葉昌明,在科研部門工作,也當選為核心組成員。
岑麒麟沒有當眩王洪文成為核心組裡唯一的中共黨員,也就成了核心中的核心——“司令”。此後王洪文的發跡,便淵源於這次當上“造反司令”。
既把“司令”當,便把今來行。王洪文說道:“我們要造聲勢,召開上海工人革命造反總司令部成立大會。要貼海報,發宣言,要叫上海市委第一書記陳丕顯,上海市市長、市委書記曹獲秋到會。我們要把成立大會,開成批判上海市委,批判陳、曹的大會!”
關於成立大會召開的時間,誰都認為事不宜遲,但又得有幾天著手準備。王洪文選定了十一月九日,這一天正值上海棉紡系統廠休日,他可以從廠裡多拉一些人出來,以壯聲勢。
“我們總司令部需要有個辦公的地方!”潘國平說道。
“我們支援你們。”那些“首都紅三司”的“小將”們馬上答應道,“我們還佔了鉅鹿路六九一號一座房子,給你們當司令部。我們還可以幫你們起草宣言,印海報……”“我們應當有自己的袖章!”又有人說道。“首都紅三司”的紅衛兵,每個人都肩佩紅袖章,這不能不使這些穿藍色工作服的上海工人造反派產生羨慕之感、效仿之情。
“可是,我們沒有紅布……”有入為難地說,“從哪裡去弄那麼多布票、錢去買紅布?”
“要布票?要錢?你還配當造反派?”王洪文一揚手臂,大聲喊道,“我們造反去!”
在濃重的夜色中,“造反司令”帶著黃金海、陳阿大等呼嘯而去……深夜搶紅布在上海,協大祥綢布商店是著名的老字號商店之一。在南京東路,在西藏南路,在金陵中路,那些最為繁華的地段,都可以看見“協大祥綢布商店”醒目的招牌。
十一月六日子夜時分。位於西藏南路二十五的協大祥綢布商店,門戶緊閉,店堂裡一片漆黑。
突然,響起了急驟的乒乒乓乓敲門聲。
“什麼事?”值班的店員趕緊上前問道。
“買布!”
“半夜來買布?”
“買紅布,做袖章。”
“明天來買行嗎?”
“革命需要,馬上就要做袖章!”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上海工人革命造反總司令部!”
那年月,一聽說是什麼“造反司令部”的,便知道不好惹,店員只得支吾一聲,開啟一扇小門。
王洪文領著十幾個哥們,闖了進去。店堂裡的燈亮了。王洪文說了聲:“找,找紅布!”眾哥們便四下翻找起來。
沒有紅布,只找到幾段紅色府綢。
“府綢也行——只要是紅的就行。”王洪文說罷,就叫哥兒們拿走紅色府綢。
“布票呢?鈔票呢?”店員急忙拉住王洪文。
“你找曹老頭兒要去!”王洪文哈哈大笑。
店員明白,王洪文所說的“曹老頭兒”,就是曹獲秋。他馬上說:“我這兒有電話,你給市委打電話!”他一邊說著,一邊奪下了紅府綢。
無奈,王洪文只好給上海市委撥電話。深更半夜,曹獲秋怎麼會在辦公室?
“你們明天從市委打了證明,再來取布。”店員堅持道。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王洪文說罷,哥們便從店員手中搶紅府綢。
店員怎敵得過這班“好漢”?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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