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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橋從天而降
彤雲密佈的夜空,沒有一絲星光。
一架專機,在穿雲南來。專機上坐著一個瘦削、眨著三角眼、戴著一副近視眼鏡的“大員”。雖然穿著一身軍裝,仍掩不住秀才本色,他怎麼看都不象一個軍人。不過,在那樣非常“革命”的年月,在“全國學習解放軍”的時代,軍裝不僅“時髦”,而且是一種“保護衣”。正因為這樣,在“文革”初期,他的穿慣了的中山裝壓在箱底,卻天天穿著綠軍裝。
他,張春橋,城府甚深的人物,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人稱“狗頭軍師”。此人本是山東鉅野人氏,生於一九一七年。早在十六歲的時候,他還只是山東濟南正誼中學的學生,便已揮舞著禿筆,“批判”老舍、臧克家,成為文壇上的一隻小刺蝟。不久,他來到上海灘,在上海雜誌公司當一名校對。十八歲時,他為了多弄一點“大洋錢”,不懂裝懂,亂標古書,上海《小晨報》在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十八日發表署名“豈以”的文章《張春橋標點珍本記》,揭發了此人的醜行。十九歲時,此人竟化名“狄克”,寫文章攻擊左翼文化主帥魯迅,遭到魯迅痛斥。善於鑽營的他,此後離開上海,投奔延安,成為《晉察冀日報》副總編,處處與總編鄧拓作對。解放後,張春橋進入上海,成為《解放日報》社長兼總編。當柯慶施調來上海,擔任中共上海市委書記,他成了柯慶施的政治秘書。此後,這個連一句京戲也不會哼的他,“鑽研”起“樣板戲”來,以此為橋樑,接近了“第一夫人”江青。他又一手扶植了上海文壇惡棍姚文元。終於在批《海瑞罷官》的“戰鬥歷程”中,江青指方向,張春橋出點子,姚文元執禿筆,江、張、姚結盟——這時候,王洪文還坐在上海國棉十七廠的保衛科辦公室裡默默無聞。在《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一炮打響之後,“文革”大旗在中國漫卷。“中央文革小組”在中國崛起,日益顯示出不可一世的權力的光環。江青成為“中央文革”第一副組長,張春橋成為“中央文革”副組長,姚文元成為“中央文革”組員。……舷窗外烏雲如墨,張春橋雙眉緊蹙,狠狠地吸了幾口煙。對於他來說,此行非同小可。誠如他後來所說:“處理安亭事件,要麼立一大功,要麼犯一大罪。”此刻,這位“狗頭軍師”正憂心忡忡,因為擺在他面前的,是一盤錯綜複雜的棋:“工總司”必須從安亭撤回上海,這是中央的意見,陳伯達的電報也是遵照這一意見發去的,他急急趕往上海,也是為了執行這一意見;可是,這麼一來,等於證明上海市委是正確的,曹荻秋是正確的,而且很容易會使他處於“工總司”的對立面……張春橋處心積慮的,便是如何打倒上海市委,幹掉陳丕顯、曹荻秋。不把他們幹掉,他無法取而代之,無法成為上海的一代新主。“工總司”是反陳、曹的一支勁旅,顯然,利用這支力量是至關重要的。
張春橋處於“三夾板”之中:中央、上海市委和“工總司”。
所幸,他是一個比別人多一個心眼的人。他早已與“首都紅三司”的那位蒯司令有了聯絡。透過“首部紅三司”駐滬聯絡站,他不斷獲知關於“工總司”的種種內情……十一日夜十時,在冷雨飄搖之中,張春橋的專機降落在上海機常張春橋披著咖啡色海虎絨領的軍大衣,剛剛走下專機,兩路人馬已在停機坪前等候。
上海市委的代表搶先一步:“春橋同志,什麼風把你吹來?”
張春橋淡然一笑:“是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東風!”
上海市委的代表緊接著說:“請上車,先到衡山賓館,上海市委的領導同志向你彙報……”這時,張春橋已在與另一路人馬的代表——包炮緊緊握手。
“不,我不去衡山賓館!”張春橋甩開了上海市委的代表。
張春橋鑽進了“首都紅三司”為他準備的吉普車,把包炮拉進車裡,關緊車門。然後,張春橋對司機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去安亭!”
夜雨敲打著車窗玻璃,雨刷來回擺動著。司機擰亮大燈,吉普車在雨簾中飛奔。
後座,張春橋不住地“嗯”著。包炮在他的耳際低語。間或他問了幾聲,然後,又是細細傾聽著。
吉普車駛過真如、南翔、黃渡,直入安事。
“不要去車站。到上海無線電專用機械廠!”包炮提醒司機道。
當吉普車駛入安亭附近的上海無線電專用機械廠,已是凌晨了。
張春橋在細雨中剛剛下車,一頂雨傘馬上遮住了飄落在張春橋臉上的冷雨。張春橋一看,撐傘者自己卻在雨中淋著。他是一個穿了一身褪色的沒有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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