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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達的答覆,象做大報告似的,從憲法規定工人有結社自由講起,一直講到要正確對待群眾運動……他冗長的回話,清楚地表明,他站在張春橋一邊。
陳丕顯啪的一聲掛上電話,看得出,他的心中窩著一把火!
張春橋呢?他在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下午與上海“工總司”代表的談話中,曾回憶道:“我同上海市委早就有分歧。十一月十三日下午,我在文化廣場給你們簽了字。回去以後,我給陳伯達同志掛了電話,彙報了情況。晚上,陳伯達同志打電話給我,他表示完全同意我的做法。他顯然是在下午接到我的電話之後,已向中央作了請示、所以給我打電話的。我們通話結束之後才一分鐘,據陳伯達同志後來告訴我,陳丕顯給他打去了電話。陳丕顯代表他們三個人的意見(引者注:即魏文伯、陳丕顯、曹荻秋)。這樣,‘中央文革’就聽到了兩種不同的意見。伯達同志同意了我的意見,批評了他們的意見。……”在陳丕顯給陳伯達掛了電話之後,曹荻秋說道:“我給陶鑄同志掛電話!”
電話裡傳出陶鑄清晰的聲音:“張春橋簽署‘五項要求’,是錯誤的!張春橋是一個沒有群眾運動經驗的人!”
陶鑄的鮮明的態度,給了魏文伯、陳丕顯、曹荻秋以鼓舞。
就在上海“三巨頭”與陶鑄通話的時候,張春橋打電話找王洪文。
王洪文在幹什麼呢?他正在跟“工總司”的一班小兄弟們“慶賀勝利”。因為張春橋簽署了“五項條件”,就是“工總司”的“輝煌勝利”。
此刻,王洪文眉飛色舞。平時總是遮遮掩掩的他,這時口吐真言。他對手下的小兄弟們發表一番感慨萬千的話:“文化大革命是什麼?文化大革命就是天下大亂,就是亂世出英雄!如今,我們都是英雄了!
“政治鬥爭,其實是最殘酷無情的。殺人不用刀。搞政治鬥爭,婆婆媽媽不行,心慈手軟不行。要有無毒不丈夫的氣概,要六親不認才行!
“古語說得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即使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如果失敗了,天下人都會罵你。即使你是個強盜,如果你當了皇帝,別人就拍你的馬屁,不取說一個不字。
“現在,安亭出了個”王司令‘,全國都知道了。誰見到我都喊’王司令‘。你們要大刀闊斧地幹!
“文化大革命,就是造反,就是造反有理。造反造到市裡去,弄個市長噹噹;造到部裡去,弄個部長噹噹。
“我如果當上市長,你們嘿嘿,將來都是‘長’——弄個局長、區長噹噹,那是不在話下的! 蓖鹺槲惱�檔猛倌�岱桑�腥爍皆謁�畝�擼�嶸�檔潰骸按呵磐�糾吹緇啊�
王洪文趕緊去接電話。張春橋給了他新的任務:“明天去蘇州!”
“去蘇州?”王洪文一聽,有點緊張。他知道,“工總司”那一支步行北上的隊伍,已經從崑山抵達蘇州。張春橋要他去蘇州,顯然是完成昨天他在崑山沒有完成的任務。
一想到昨夜被關在崑山中學的滋味,王洪文剛才那股興高采烈的勁頭,全都沒有了。
“我和你一起去蘇州!”聽到耳機裡傳出張春橋的這句話,王洪文才鬆了一口氣。
毛澤東作了“終審判決”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一夜醒來,“尖刀班”發覺王洪文已經逃走,互相埋怨了一頓。
聽說夜裡走了王洪文,崑山中學裡亂哄哄。
“頭頭不行。我們要求改選頭頭!”造反隊員們吃過早飯之後,集中在崑山中學禮堂,發出了強烈的呼聲。
於是,改選開始了。
“報成份!報成份!”臺下有人喊道。
於是,“候選人”一個個“報成份”。
那個被關了一夜的周寶林,到底是“總部”的人,此時也被人推到臺上“報成份”。
他只得又一次自報家門:“周寶林,共青團員,復員軍人,大學畢業生。”
完全出乎意外,周寶林竟被推選為頭頭——因為他的“成份”比別的“候選人”要好得多,受到多數造反隊員的擁戴。
“我還只是一個共青團員,怎麼能夠領導這支隊伍?”周寶林站在臺上大聲呼籲,“是共產黨員的,站出來!”
臺下上千人,無人吱聲。
“是共產黨員的,站出來!”另一個被推選為頭頭的上鋼五廠工人孫玉喜,也大聲在臺上喊道。孫玉喜也不是中共黨員。
“我是共產黨員!”一個四十來歲的工人,突然在臺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