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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張春橋閱定的出席中共九大的上海代表名單上,卻赫然列著“陳毅”兩字!
為此,陳毅曾收到“上海市革命委員會”的一封公函。陳毅好生奇怪,“上海市革命委員會”自從出世之日起,與他素無來往,為什麼突然發來公函?
拆開一看,函末蓋著“上海市革命委員會”紅色大印,那公函以做岸不屑的口氣寫道:遵照最高指示,我們上海市XX萬黨員一致推舉你作為右派代表參加“九大”。履歷表隨信寄去,填寫完畢,儘快寄回……明知是張春橋玩弄的鬼計,陳毅坦坦蕩蕩,居然填好履歷表,給“上海市革命委員會”寄去!
他知道,張春橋依仗“最高指示”之威,趁機給他難堪。
那是在前不久召開的中共中央八屆十二中全會上,討論了召開“九大”問題,同時又對一九六七年的“二月逆流”和一九六八年春的“二月逆流翻案風”進行了批判。陳毅早已是林彪的眼中釘,“新貴”張春橋又恨透了他。
陳毅眼看著“九大”將是林彪、張春橋之流的“勝利的大會”,便說:“我在‘文化大革命’中受過許多‘批判’,我當‘九大’代表,不夠格!”
毛澤東聽罷,說道:“我看,你當‘九大’代表是夠格的——你可以作為右的代表嘛!”
張春橋馬上記下了毛澤東的話,當作“最高指示”,急急告訴“上海市革命委員會”。
根據張春橋的指令,“上海市革命委員會”擬就了那份公函。經張春橋閱定,蓋著“上海市革命委員會”大印的公函迅速寄到陳毅手中。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九六八年十一月,王洪文和徐景賢共同編造那本《陳毅反動言論小集》。
快人快語,胸無城府,陳毅是一位剛直不阿的共產黨人。他敢怒敢言,難得的直性子,難得的坦誠。他的種種“反動言論”,常常是從他通篇赤子之言中掐頭去尾而編造出來的。在“文革”中,面對大鬧外交部的紅衛兵,陳毅曾慷慨陳同,作了《我這個外交部長》即席答辯。這篇講話曾被斥為“大毒草”,許多話被斷章取義作為“反動言論”加以“批判”。
筆者從檔案中查到當時根據陳毅講話錄音整理的記錄全文,深為陳毅赤炭般的革命熱情所感動不已。茲把《我這個外交部長》照錄於下,通篇激情澎湃,沒有半點“反動”色彩:現在該我發言了!我是政治局委員,我還是外辦主任、外交部長,我又是個副總理。
我這個外交部長,有很多副部長、部長助理;外辦還有幾個副主任。我是個頭頭,是外事系統的頭頭。沒有罷官之前,我要掌握這個領導權。我說頭可斷,血可流,我這個領導權不可放棄。過去你們貼了我那麼多的大字報,現在該我發言了。
我這個人出身地主,我這個人很頑固,比較落後,你要我這種人風大隨風,雨大隨而,我就不幹。我這個人不是俊傑,我這個人很蠢,我有資產階級思想,是個折衷主義者。我是文化人,文化人的習氣很深。
我在黨內工作四十多年了。我原來不願意參加共產黨,是周恩來要我參加的,我說參加共產黨可以,要進行思想改造就不行。當年一些同志吸收我進共產黨,我不幹,我說我要搞文學,受不慣紀律約束,我願意做個共產黨的同情者。那些同志都是很熱情的朋友,今天來跟你磨菇,明天來跟你磨菇,最後我還是入黨了,當了一個黨員。如果當時他們要來領導我,要改造我,我早就跑了!你要改造我,我就偏不接受你改造。你要領導我,我就偏不接受你領導。
我老實告訴你們,我犯路線、方向錯誤還不止一次。一九五二年犯過一次,一九四九年犯過一次。我犯過兩次方向、路線錯誤,以後我沒犯原則性錯誤。我(過去)犯錯誤多次,幾乎每年一次。在井岡山的兩年,我不支援毛主席,犯了路線錯誤。我不吹噓,我講話豪爽痛快,有時很錯誤,有時很準。不要以為我是在溫室裡長大的,我不是一帆風順,我也捱過鬥,我也鬥過別人,兩重身份,有過被斗的經驗,也有過鬥人的經驗。
我鬥人的經驗,比你們這會場上還猛烈得多,我什麼瓦器、機關槍、炮彈、原子彈都使用過了。有人說我不識時務,但我講的完全是真理,這是我的性格,由於我的性格作了不少的好事,也犯了不少錯誤。我不是那種哼哼哈哈的人,嘿嘿,我還不錯嘛!
你們要打倒一切框框,要說框框,毛澤東思想就是一個最大的框框(引者注;這句話被說成“反毛澤東思想”)。如果外交人員都象紅衛兵一樣,頭戴軍帽,身穿軍服,胸前掛一塊毛澤東語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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