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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這早起您去哪,可要小的伺候?”
賈珍不發話,踩著小廝的背上馬,打馬朝榮寧街街口去了。
“爺出去的事,不許洩露給裡面知道,多說一個字,仔細揭了你的皮!”
小管家俞祿交代過,翻身上馬。幾個小廝緊隨其後。一片得得聲,幾匹馬前前後後出了榮寧街。
賈珍腳力快,眾人落在後頭,悶聲催馬。當中有一個小廝素習得賈珍寵,年紀又輕,耐不住性子,趕著問:“俞大爺,爺這是往哪趕啊?”
俞祿臉一沉,喝道:“爺的事由得我們問三問四嗎?只管走,小孩子多用耳朵少動嘴。”
小廝一吐舌頭,不敢多言。
賈珍在馬上心事重重,一徑朝著城外玄真觀趕去。
淒冷的金陵古城外到處飄舞著蕭瑟的落葉。天是陰霾的,像賈珍陰沉已久的心情。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秋的冷雨,無聲地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落在遍地枯黃的落葉上。 ;雨很細密,不一會兒賈珍的臉全溼了。
他不能閉眼,不能看見可卿懸在高梁上的身影。“天香樓”三個字,在他腦海中晃來晃去,忽遠忽近。他眼前像有一把匕首,夜夜不能闔眼。
深埋在心底的,那本來屬於兩個人的痛苦。可卿死了。只剩他一人揹負。想到可卿的死,他又一次感覺到身體裡撕肉裂骨般的,血淋淋的痛,不容忽視!這個堅硬的男人又一次決裂地想哭。
'6'惜春記(五)(1)
玄真觀外,賈珍下馬,吩咐小廝們候著,自己一掠袍子進了內院。
“道長在清修,吩咐不許打擾。”內院靜室門口,總角小童稽首為禮。
“有勞,我候著。”賈珍謙謙有禮。他沒忘記自己的身份。你愛提籠架鳥,撒鷹鬥犬是你的事。家裡只管鬧騰去,大家公子外面場上禮數錯不得。撒潑犯混的,不是破落戶就是不成器的紈絝。他是堂堂寧府的主心骨,世襲三品的大將軍,行事做派犯不著像薛蟠一樣留下把話柄給不相干的人嚼舌頭。
候了有一時,小道童請他進去。賈珍進了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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