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4/4 頁)
”
菊仙忽地神色凝重起來:
“我有事。”
直到此時,心竅著迷的段小樓,方才有機會端詳這位懷著心事相找,不動聲色的女人,方才發覺她光著腳來投奔。
“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低頭一望,白線襪子蒙了塵。似是另一雙鞋。菊仙溫柔,但堅定,她小聲道:
“我給自己贖的身!”
小樓極其驚訝,目瞪口呆,只愣愣地站著。她把他拉過一旁說話去:
“花滿樓不留喝過定親酒的人。”
他一愕,擰眉頭凝著眼看她,感動得傻了。像個刮打嘴兔兒爺,泥塑的,要人扯動,才會開口。
“是——”
菊仙不語,瞅著他,等他發話。她押得重,卻又不相信自己輸。淚花亂轉
不遠處,人人都忙碌著。最若無其事地豎起耳朵的只有程蝶衣一個,借來抹的油彩蒙了臉。他用小牙刷,蘸上牙粉,把用完的頭面細細刷一遍,保持光亮,再用綿紙包好。眼角瞥過去,隔了紗窗,忽見小樓面色一凝,大事不好了。
“好!說話算數!”
——他決定了?
班裡的人都在轟然叫好。傳來了:
“好!有情有義!”
“段老闆,大喜了!”
“這一出賽過《玉堂春》了!”
“唉喲,段老闆,”連班主也哄過來,“真絕,得一紅塵知己,此生無憾。什麼時刻洞房花燭夜呀?”
小樓又樂又急,搓著雙手:
“你看這——終身的事兒,戒指還未買呢。——”
菊仙一聽,懸著的心事放寬了。小樓大丈夫一肩擔當,忽瞅著她的腳:
“先買雙喜鞋!走!”
“撲”的一下,忽見一雙繡鞋扔在菊仙腳下。
蝶衣不知何時,自他座上過來,飄然排眾而出:
“菊仙小姐,我送你一雙鞋吧。”
又問:
“你在哪兒學的這出《玉堂春》呀?”
“我?”菊仙應付著,“我哪兒敢學唱戲呀?”
“不會唱戲,就別灑狗血了!”
眼角一飛,無限怨毒都斂藏。他是角兒,不要失身份,跟婊子計較。
轉身又飄然而去。
只有小樓,一竅不通。
他還跑到他的座前,鏡子旁。兩個人的中間,左右都是自己的“人”。
“師弟,我大喜了!來,讓我先挑個頭面給你‘嫂子’!”
掂量一陣,選了個水鑽蝶釵。
熟不拘禮。蝶衣一臉紅白,不見真情。
小樓樂得眉開眼笑,殷勤叮囑:
“早點來我家,記住了!證婚人是你!”
然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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