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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倒也幽雅。正在抬頭瞧看,忽聽得一聲鈴響,只見一隻帶腳線的黃鷹飛來,落在地下,尾上還帶著鈴兒,那身上的毛色,生得齊整可愛。鄭恩本是粗魯之人,焉能識得?當時見了黃鷹,心中大喜道:“樂子正在煩惱,不知那裡來的這隻野雞兒,倒也肥壯。待樂子拿回店去,配與二哥下酒,也不枉白走一場。”遂把馬拴在樹上,踅將過去,將鷹兒拿住。那鷹見人捉他,也掉過頭來,把鄭恩手上狠命的一啄,再也不放。鄭恩大怒,慌把那鷹一手擠住,往地下只一摔,將腳踏住了,把身上的毛片登時撏得乾淨。那鷹滿身負痛,只在地上打滾兒亂叫。鄭恩看了,大笑道:“你這驢球入的,如今還啄得樂子麼?停會兒還叫你熱湯裡去洗澡哩。”
正在說著,只見那邊來了一夥人,牽了小犬,拿著哨棒,一齊跑到林子裡來尋獲黃鷹,但見地上堆下鷹毛,那鷹赤著身兒,在地死命的亂掙。眾人見了,各各驚訝道:“是誰把俺家的鷹兒弄死了?”把眼團團一看,見了鄭恩坐在那邊,一齊道:“莫不是那邊這黑漢不成?我們去套問他,便知是否。”說罷,一齊走上前去,叫聲:“漢子,方才我們有隻黃鷹兒飛了過來,你可也見麼?”鄭恩道:“樂子正在坐地,只見一隻野雞飛來,樂子已把毛衣去掉,要帶回去配來下酒,卻不曾見有什麼黃鷹兒。”眾人聽了,一齊亂嚷道:“好大膽的毛賊!原來就是你把我家的鷹兒弄死了,這是怎的?快快賠了我們,饒你的打罵。”鄭恩聽了,睜圓雙眼,回言罵道:“驢球入的,這是咱樂子拾得的野雞,與你們什麼相干?怎麼你們說是黃鷹兒,在這裡冒要?休想樂子把來與你?”那眾人聽了,亦是大罵道:“該死的狗頭!這是我家公子養的,這一架鷹兒,如同至寶。方才拿了兔,被一拳兒打冒了,飛來這林子裡歇息。你這狗頭卻認做了野雞,把來害了性命。如今總無別說,你只好好的賠了便罷,若沒得賠還,須跟我們去見公子,當面與你說話,或者公子不要你賠,也是你的造化,我們也脫了干係。你若指望安穩的回去,這卻萬萬不能的。”鄭恩聽了,便問道:“我且問你,這公子是何等樣人?叫什麼名兒?”眾人道:“原來你是野外的狗頭,那裡知道?俺們實對你說,你便曉得公子的利害哩。我這公子不是別人,就是本鎮團練教師韓老爺的公子,他性如烈火,動手就要打人。你這狗頭快快跟我們去,若再遲延,便要打斷你的狗筋,莫要後悔。”內中有幾個道:“你們也不必與他費舌,只消拿這狗頭去見公子就是了。”眾人說聲:“有理。”一齊動手,來拿鄭恩。鄭恩大怒,提起拳頭就打。那眾人見鄭恩發手,就便各舉哨棒,亂打將來。鄭恩那裡懼怕,掄開拳頭,如流星趕月一般,四面揮打,須臾打倒了數人。那眾人見無好勢,恐怕他走脫了,只得一齊發喊,遠遠的圍住,把鄭恩困在中間。
正在攻打之際,只見韓公子帶了幾個鄉兵,隨後到來,見眾人圍住廝打,便叫過一個來問道:“你們為何廝打?”那人答道:“這黑漢因把我們的黃鷹弄死了,我們要他賠,他卻不肯,所以在此廝打。”那韓公子聽言,把眼望圍中一看,心中暗自想道:“好一條梢長大漢,看他赤手光拳,敵住眾人的哨棒,諒他也是個不善魔頭。”又見那邊樹上拴著一匹好馬,好生齊整,體段調良,心中甚是愛羨,諒著必是此人之物,一時起了念頭道:“這匹馬難道不值我的鷹麼?”想定主意,趁這廝鬧之中,便叫手下人暗暗去解下韁繩,牽到跟前,將身跳上,令人高聲叫道:“爾等聽著:這黑漢既壞了我家鷹,公子已把他馬牽回去了。他若要馬,自然賠鷹;他若沒有鷹賠,就把這馬折算了。爾等各自回去,也不必與他廝鬧了。”說完,跟了韓公子,一直奔回莊上去了。那些打圍的眾人聽了分付,脫了賠鷹的干係,誰肯又來作惡,也就一鬨的跑散去了。
鄭恩瞧看不見了馬,連忙跑出林子來,東張西望,不但馬無蹤跡,連人影兒也不見一些了。心中氣發,暴跳如雷,只在林子裡跑出跑迸,往回了數次,沒做理會。只得高聲大罵了一回,見沒處追尋,使著性子,跋步就走。一口氣跑回平陽鎮,進了招商店,到著房中,已見匡胤在內坐著。鄭恩走得吃力,坐下身軀,閉了口,只是喘息。匡胤見了這等模樣,便叫:“兄弟,你方才怎麼擠開了,在那裡耽擱多時?如今這馬可拴在槽上不曾?為甚這般光景?”鄭恩搖手,只是亂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匡胤見了,愈加疑惑,復又問他端的。鄭恩只是不應。喘了半日,方才說道:“二哥,你倒問起咱來,樂子好好的走,不見了你,偏偏你的馬又溜了韁。”匡胤聽說,心中吃了一驚,慌忙問道:“因甚這馬溜了韁?你可拿住也否?”鄭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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