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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飲酒猜拳行令,好不興頭。
不說三人飲酒。且說柴榮回至房內,心中只愁明日怎樣進朝復旨,覺得心神不定,坐臥不安,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再睡不著,口內長吁短嘆,咿唔沉吟。聽那譙樓已是三鼓,正交半夜。才要閤眼,猝地裡心頭一跳,卻又驚了醒來。呆呆的對著殘燈,愁眉蹙蹙,神氣惶惶,口中嘆道:“我柴榮欲全大義,故把朋友保舉於朝,以表黃土坡結拜之情。誰知福祿未來,禍患先作,父王與他竟成夢裡冤家,眼前仇敵,即欲加罪,置之死地。我再三苦諫,只是不依。虧了王樸所奏,發在我處。若不設劃奇謀,如何得救匡胤性命?若是遲滯無策,明日父王竟把匡胤殺了,叫我怎見張、羅、鄭、趙諸弟之面?”千思萬想,並無解救之方。不覺金雞三唱,紅日東昇。這一夜工夫,把柴榮愁得形容憔悴,面目枯槁,不敢上朝復旨,只差官具本告病。
周主見了告病本章,心中大驚,忙忙退朝回宮,說與柴後知道。登時傳出旨意,命太醫院官前去看病,又叫心腹內官前去問安。柴榮暗託內官,求柴娘娘在周主面前與趙匡胤討赦。周主見柴榮有病,更值柴娘娘再三勸解,把那殺匡胤的心腸減去了一半。就在宮中發出旨意一道,把趙匡胤暫寄天牢,候晉王病癒之日,再行問明治罪。柴榮接了旨意,悲喜交集,免不得把匡胤送至天牢;瞞了朝廷,又把匡胤暗暗接回,藏在王府。那柴榮職居王位,執掌東宮,又是柴娘娘作主,內外大權,悉命東宮把握,因此大小朝臣,盡都趨附承歡,逢迎不暇,還有誰人敢說趙匡胤不在天牢、而在王府的話?這正是:
炎涼世態皆如此,冷暖人情孰不然?
彼時張、羅二人聞知匡胤有難,齊來看視,弟兄五人坐在書房,商議救匡胤之策。正議間,只見門官報進道:“啟千歲爺,外面有一道人,口稱苗光義,要見千歲。”趙普道:“殿下,那苗光義陰陽有準,禍福無差,善知過去未來,如影如響,乃當今之高士。殿下當以禮貌接他進來,問以救趙公子之策,諒彼決有方略。”鄭恩道:“這驢球入的果然口靈兒,算得恁準,樂子極歡喜他。大哥,快去迎接他進來,必有好處。”柴榮聽說,欣然立起身來,帶同鄭恩、張光遠、羅彥威、趙普等人,一齊行過了七間銀安殿,出了中門,來至府門,見了苗光義仙風道貌,柴榮先已歡喜,欠身相迎。鄭恩向前扯住了苗光義的手,說道:“口靈的妙算先生,樂子在平定州會了你,常常想念你的陰陽有準。今日你有緣到來,樂子快活殺了也。”說罷,一齊進殿,至書房中,連匡胤等六人,都與苗光義敘禮已畢。柴榮遜坐,苗光義辭道:“貧道乃山野村夫,今來晉謁,禮當侍立聽教,豈敢在千歲駕前僭越賜坐?”柴榮含笑說道:“先生,孤久聞你陰陽有準,休咎無差,乃世之高士,自恨無緣常相會晤。今日仙師降臨,天緣相會,孤實有事相求,願聞區劃,先生若推辭不坐,孤家也不好啟口了,還請先生坐了,好待請教。”
苗光義不敢再辭,朝上謝了一聲,就位坐下,口稱:“千歲所言心事,莫非為著趙公子,朝廷不肯頒赦,要問貧道的吉凶麼?”柴榮聽說,心下訝然,想他推算多靈!今日果然應驗。將椅兒移過,執了光義的手,說道:“妙算先生,你早知孤家的心事,一定陰陽有準了。煩你與孤細細推尋,決斷其中就裡,若得二弟無事,孤家決當重謝。”光義躬身答道:“千歲且請寬心,趙公子月令低微,將星不利,有這幾日薄災,等他災退,自然無事。”柴榮道:“只不知災星幾時可退?先生與孤說個明白,免得孤家憂愁無盡也。”光義道:“千歲,想那陰陽的道理,無盡無窮,變幻莫測,其中的精微奧妙,有非可以言語形容者。大略人生於天地之間,總然扭不過命中八字。陰陽五行,造化機關,誰能轉扼?屈伸理數,要在順循。彼夫勉強行為,矯揉乖戾,徒益其禍耳,豈樂天如命之士哉?即趙公子同下命中不順,亦是理數當然,命運所定,千歲縱焦勞百出,恐亦無補於事。雖無不測之虞,而亦不能驟然安妥,等待災退難滿,自有機會。千歲今日下問幾時災退,貧道不說,千歲決不放心;貧道若說了時,又恐洩漏天機,得罪於鬼神,必遭譴責,於千歲亦有所不利。然貧道受千歲禮遇之隆,雖不敢不說,亦不敢全說,只好略露一二,以見凡事多有定數也。但只可千歲一人相聞,不可使第二人知,庶合露而不露之意。”說罷,立起身來,附了柴榮之耳,低低說道:“如此這般,方得趙公子免其大禍,而亦可永息外鎮之患矣。”柴榮聽說,將信將疑,沉吟未決。光義道:“千歲不必狐疑,但當靜候,不消六日,管教便見分曉也。”
柴榮依言,遂差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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