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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董達舉眼看時,正見柴榮的傘車在前推走,即忙一馬當先,趕至背後,喝聲:“柴囚!你漏稅行兇,傷我牙爪,待往那裡走?”一手舉起了馬鞭子,照著頭上便打。柴榮心下慌張,口內只是叫苦,推著車兒死命的奔走。董達拍馬趕來。人走得慢,馬奔得快,追到酒樓之下,攔蓄柴榮,提起馬鞭,如雨點般亂打。柴榮只是挨著。
卻值匡胤正在樓上,獨自飲酒,聽得樓下沸沸揚揚,一派的馬鞭聲響,即時探身往樓下一看,不覺的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原來柴榮把傘車推下橋來,到那集場上,但見人山人海,擠個不了。把車兒挨在一邊,等人少時,方好推動。那匡胤過橋來時,又是望前緊走,那裡在人叢之中留心觀望,所以兩下里都錯了路頭。及至柴榮捉空兒把傘車推出集場,正待行走,卻好董達背後趕來,直追至酒樓之下,把馬鞭亂打。匡胤見了,心中大怒,諒那馬上的必是董達,等不得下樓,就從樓窗上一縱,躥將下來,高聲大罵道:“強橫賊徒!你怎敢這般無禮?”趕上前去,將手揪住了襟子,只一按,掀下鞍來。董達見匡胤來勢甚兇,知是勁敵,即便使個鯽魚跳水勢,立將起來,睜圓二目;又使一個餓虎撲食勢,思量要拿匡胤。那匡胤閃過一步,讓他奔到跟前,乘勢用腳一撩,就把董達撂翻在地。即便提起拳頭,望著董達亂打,像在大名府打韓通一般,將他周身上下,著力奉承。那董達跟隨的眾人,一齊發喊,各拾了磚頭、石塊,望了匡胤,如星飛電閃的打來。匡胤見了,哈哈大笑道:“來得好,來得好,叫你這班毛賊都是死數!”遂舍了董達,退後幾步,向腰間解下寶帶,迎風一捋,變成了一條神煞棍棒,分開門戶,望前亂打,不一時,早把幾個打翻在地。眾人招架不住,又發聲喊,搶了董達,扶上了馬,一齊往正南上逃走。匡胤提著棍棒,隨後追趕。柴榮在房簷下高聲叫道:“賢弟休要莽撞,入他牢籠。我們既已得勝,趁早兒趕路罷。”匡胤把手亂搖道:“兄長,你且奔走前途,只在黃土坡略停等我。小弟趕上前去,務要除了此方大害,然後來會。”說罷,迅步而追。那董達在馬上,回頭看見匡胤來追,心下十分暗喜,道:“我只愁他不追,他既來追,管叫你來時有路,去時無門。待我引他到九曲十八灣中,喚我那結義兄弟出來,就好與他算帳。”正是:
枉自用心機,人欺天不欺。
莫言路險阻,自反失便宜。
不說董達暗暗算計,引誘匡胤來追。且說又有一位好漢,乃按上界黑虎財神星臨凡,姓鄭,名恩,字子明,祖貫山西應州喬山縣人氏。年長一十八歲,生得形容醜陋,力大無窮。最異的那雙尊目,生來左小右大,善識妖邪。自幼父母雙亡,流落江湖,挑賣香油度日。曾在上回書中敘過,在張家莊上現了原形。因為這日出來趕集,忘記帶了這賣油的梆子在那平定州的酒店裡面,所以特地回去找尋,尋了半晌,並無蹤跡。誰知這位老爺,生來的性格,恁般急躁,也是個有我無你的人。當時在那店中尋不出來,強要這店家賠他。那店家雖是怕他性發,實不曾見他的油梆,那裡肯賠?鄭恩見拂了他性兒,登時喧鬧起來,動手亂打,臺桌椅凳翻身,碗盞壺瓶滿地,好不使性。正在店中喧鬧,只見外邊來了一位先生,口稱相面。只因這一人來,有分教:截路貪夫,雖免目前喪命;盤山嘯賊,難逃眼下亡身。正是:
不經指點清塵霧,怎得聲名遍夏區?
不知來的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算油梆苗訓留詞 拔棗樹鄭恩救駕
詩曰:
伍員吹蕭市,韓信垂釣臺。
昔賢曾混跡,之子亦多才。
落月搖鄉樹,清淮上酒杯。
誅茅三徑在,高詠日悠哉。
又曰:
臂上黑雕弧,腰間金僕姑。
突騎五花馬,射殺千年狐。
右錄竹垞《少年子》
話說鄭恩不見了梆子,正在店中使性,只見那邊來了一位先生,口中吆喝道:“相面。貧道乃天下聞名的苗光義,得受異人傳授,能知禍福窮通。如有要觀尊相的,前來會我。一經相斷,無有不準。”說著,就望店中走進,看見鄭恩在那裡喧鬧,把他上下一看,心下早已瞭然,暗自忖道:“原來是黑虎星官流落在此,待我指點他前程,勿使錯誤。”遂叫一聲:“黑臉的朋友,為著什麼事情,在此爭鬧?”鄭恩回頭一看,見是個算命先生,沒好氣的一聲喝道:“你只管去算你的命,管什麼閒事?”苗光義道:“朋友,你莫要使性,或者失了什麼財帛,說與我知,我與你推算一番,自然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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