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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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定定地站著,看著腳下衣衫凌亂的女子。
他很確定,在今天之前他從不曾見過她,可剛剛眼前閃過的那一幕,卻像是一直深藏在記憶中,只消一丁點兒引逗,立刻就跳出來,鋪天蓋地侵佔了他的全部身心,讓他連躲,也無從躲起。
他對她如此熟悉,不必去看那半遮半掩的紗衣,他也能在腦中描出她的模樣。
香肩粉頸,弱不勝衣,訶子遮住的風光如雞頭新剝,櫻桃初綻,他曾無數次流連纏綿,猶記得心口處一點胭脂紅痣,便是他一次次銷魂的起點。
這記憶如此荒誕又如此真實,以至於裴寂在驚詫怔忪之下,只能怔怔地站著看著,忘記了其他一切反應。
“無為,”同行的崔白快步從外面走進來,叫著他的表字,“走,上樓去找齊雲縉!”
話沒說完,便看見了倒伏在他腳下的沈青葙,雪膚花貌委於塵土,像一朵被大風摧折的芙蓉,崔白本能地彎腰伸手,想去攙扶:“這女郎怎麼了?”
手還不曾觸到沈青葙,裴寂一把推開了他。
力氣之大,讓崔白嚇了一跳,不由得問道:“無為,怎麼了?”
“別碰她!”裴寂帶著突如其來的強烈佔有慾,幾乎是惡狠狠地叱道。
他飛快地解下外袍,緋衣一抖,蓋住了沈青葙。
崔白從不曾見過他這副模樣,詫異地追問:“無為,她是誰?你認得她?”
她是誰?裴寂也想知道。
更想知道他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奇怪的感覺。
裴寂彎腰低頭,眼尾上翹的鳳眼對上沈青葙潮溼迷濛的眸子,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問她:“你是誰?”
沈青葙在迷亂中看見了他的臉,寬額隆準,鼻挺頷直,一雙鳳眸像無底的深淵,黝黑的瞳仁裡倒映著她此時的狼狽。
明明是陌生人,可她卻無端覺得熟稔信賴,就好像她早就與他相識相知一般,沈青葙掙扎著,艱難地向前爬了一點,再次向裴寂伸出了手:“郎君,救我……”
裴寂看見她手心淌下的血,襯在瓷白的肌膚上,像雪地裡綻開的一朵紅梅。
左胸突然疼得無法忍受,像是有人在他心口上重重紮了一刀,又握緊刀柄,一點點擰動,深入。
眼前出現了另一幅畫面。
安邑坊的大街上,她手持匕首,毫不遲疑地捅在他的心口。
她臉色蒼白,神情決絕:“裴寂,自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
血順著刀刃緩緩流出,他只是怔怔地站著,問她:“沈青葙,為什麼?”
原來她叫,沈青葙。
突如其來的愛恨那樣強烈,在理智反應過來之前,裴寂已經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沈青葙。”
沈青葙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竟認得她!
他知道她的身份,他知道她是從雲州案中逃出來的,他會拿住她送官,她終究還是沒能逃出去,該怎麼去救爺孃和哥哥?
極度的絕望中,沈青葙怔怔地看了裴寂一眼,暈了過去。
肌膚柔膩,觸著他的指尖,她倒在他掌中,像一朵枯萎的花,心口那處驟然疼到無法忍耐,就像是她真的捅了他一刀,又像是那處,已經被她挖空了一塊。
裴寂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強壓下心口的劇痛,在崔白複雜的目光中,打橫抱起了沈青葙。
他必須帶走她,他必須弄清楚這詭異的一切,弄清楚她,到底是誰。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齊雲縉沉著臉,匆匆從樓上追下。
陰鷙的目光對上裴寂時,瞬間變成了譏諷的笑:“某當是誰,原來是裴三。”
太子中允裴寂,平陽侯府三郎君,太子的頭一個心腹親信。他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青州,不消說,多半和他一樣,是為了雲州那樁震驚朝野的貪墨案。
畢竟,那貪墨案的首犯,雲州刺史楊萬石,乃是太子妃的兄長。
齊雲縉上前一步,瞧著裴寂,輕嗤一聲:“怎麼,長安城中頭一個守規矩的裴三郎,什麼時候改了性子,跑來逛妓院?”
裴寂看著他,神色淡然:“齊將軍,幸會。”
卻在此時瞥見齊雲縉指甲縫中嵌著的一縷紅紗,鳳眸中冷光一閃,裴寂下意識地將懷中人抱緊了幾分,是他,是他動手撕了她的衣裳,逼得她不得不跳下高樓。
崔白叉手一禮,道:“不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