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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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葙僵在裴寂懷裡,一動也不敢動。
他鳳目中帶著憐憫,又帶著一絲灼熱,他的手指攏進她頭髮裡,指腹擦著頭皮,慢慢向下:“怎麼能行呢?”
他身上的水打溼了她的衣衫,眼淚堪堪要流出,又被忍了回去,沈青葙模糊的視線裡映出他光裸的胸膛,肩膀上臂,肌肉的輪廓微微隆起,是弓馬嫻熟的人才有的身體。
身上一輕,裴寂放開了她。
黑髮從他肩上落下,拖在水面上,像濃黑的雲,嘩嘩的水聲中,他拿起水勺,慢慢澆著溼發。
他並不會強迫他,他是要她,先自順從。沈青葙沉沉地吸著氣,轉去他身後,接過了他手裡的水勺。
布巾漂在桶中,遮住了不能看的地方,他伸長兩臂搭在桶沿上,頭枕在邊緣,任她擺弄。
沈青葙回憶著平素裡婢女為她濯發的情形,一點點嘗試,一點點熟練,滿把裡濃密的黑髮,終於濯洗得順滑。
裴寂閉著眼睛,因為看不見,所以她柔軟的手指觸控的感覺分外清晰。心裡越來越熱,漸漸地,超越了水的溫度。
許久,聽見她低低說道:“好了。”
裴寂伸手拿過架上的乾布巾,遞給了她。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她拿布巾裹住了他的頭髮,慢慢擦拭。一點癢從她手指傳過來,落在頭皮上,心裡貓抓一般,癢癢著落不到實處,水面動盪,布巾沉下去,又浮上來。
擦身披衣,與她兩手相握,走過迴廊,行至寢間,一點紅燭如豆,她挽起紗帳,猶豫了一下,裴寂一口吹熄了蠟燭。
跟著在床上坐下,抱過了她。
沈青葙能感覺到一絲涼意,他的頭髮並沒有全乾,溼溼地貼在她臉上,可他身體熱得很,像燃燒的火。
跟著腰間一緊,他抱起她,放在了床裡。
身體立刻又僵直了,但他很快放開手,在她身側躺下,拉過了絲被。
四圍重又安靜下來,他一動不動,彷彿睡著了,但沈青葙知道,他沒睡。
他在等她,等她向他順從。
心裡的防線一點點崩塌,沈青葙慢慢挪動,靠近了他。
想要湊上去,手臂只是哆嗦,掙扎與屈服之間,他忽地背轉身,道:“睡吧。”
暗夜沉沉,他始終不曾回身,沈青葙睜著眼睛躺在黑暗裡,晨曦爬上窗紙的時候,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又很快,被咚咚的鼓聲驚醒。
長安城的晨鼓,一聲接著一聲,沉沉地敲響了。
沈青葙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空空蕩蕩,裴寂已經走了。
“娘子,”花茵帶著婢女魚貫而入,“可要起身?”
沈青葙恍惚著坐起身來,花茵連忙上前扶住,輕聲道:“郎君說,娘子若是想回家,只管回去便是。”
辰時,沈青葙回到了靖安坊沈宅。
一家人圍坐在內堂中,沈楚客當先發問:“十一娘,你阿耶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又為什麼在裴寂那裡?”
那些緊張悲苦的記憶一瞬間全都湧上心頭,沈青葙忍著淚,低聲道:“阿耶是被冤枉的,那天阿耶去義倉……”
她口齒清楚,記性又好,很快將這些天的事說了個一清二楚,唯獨瞞下了裴寂相逼的內情,沈楚客再也坐不住,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唉聲嘆氣:“這可怎麼處?這可怎麼處!”
“父親且放寬心,”沈浚安慰道,“這案子聖人親自如今過問,聖人英明,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說得容易!”宋柳娘道,“誰不知道惠妃如今才是聖人的心頭好,惠妃自家有兒子,她還能盼著太子好?”
“噓,這話豈是能說得的?”沈楚客打斷她,轉向沈青葙,滿臉殷切,“十一娘,裴寂怎麼說?他是不是願意幫忙?”
“他……”沈青葙臉上一紅,轉而問道,“阿翁,姑丈和我舅舅那邊怎麼說?”
“休要提你姑丈!”沈浮憤憤地插了一嘴,“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連問都不曾問過一句!倒是你舅舅來過幾次,不過你也知道,他如今也在家中守選,官場上的路子早就斷了,就算他想幫忙,也使不上力氣,有什麼用?”
“我早就說楊家這門親事結得不好,楊大郎那個臭脾氣,早晚把人都得罪光,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宋柳娘抱怨道。
沈青葙知道她素來不喜歡舅舅,也不好說什麼,沈浚見她難堪,忙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