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3/4 頁)
一樣,那與其說是窗戶,倒不如說是窟窿,即使是這麼小的窗戶,也捂得嚴嚴實實。有一天,我和另外三個夥伴一起在監獄房頂的平臺上練習帶鏈跳,藉此消磨時間。當時只有我們這幾個人,其他人都已經出去幹活兒了。我抬起頭,發現從那緊閉的窗戶裡伸出一根竹竿,竹竿上還拴著一塊麻布。竹竿來回擺動,彷彿在召喚我們過去拿住它。我們看著那根竹竿。我們之中的一個人走到了竹竿下面,看拿竹竿的人是否會鬆手,或者想幹什麼。可是他一過去,竹竿就抬了起來,並且向兩側擺動,似乎是在搖頭說‘不’。
“這個人回來了,竹竿又垂下來,像原來那樣搖動。我的另一個夥伴也過去了,但也遇到了和第一個人同樣的情況。後來我的第三個夥伴過去了,又遇到了同前兩個人一樣的情況。我也不想放棄這個碰運氣的機會。我剛走到竹竿下面,竹竿就落到我腳旁。我隨手解開了麻布。麻布上打了個結,裡面有十個西亞尼,這是摩爾人使用的一種成色不高的金幣,每個值我們的十個雷阿爾。我那高興勁兒就不必說了。我又驚又喜,不知為什麼會有這種好事,尤其是這件好事又落到了我頭上。看來那根竹竿是有意落到我腳下的,這明確表明有人在特別關照我。我拿上這筆錢,折斷了竹竿,又回到平臺上,向窗戶望去,只見從窗戶伸出一隻白皙的手,開啟窗戶又迅速把窗戶關上了。
“我們明白了,肯定是住在這裡的某位夫人照顧我們。為了表示感謝,我們低頭彎腰,雙臂抱在胸前,按照摩爾人的方式行深度鞠躬禮。不一會兒,那扇窗戶裡又伸出一個用竹棍做的小十字架,然後收了回去。這個情況更讓我們相信,那間房子裡大概住著基督教女俘虜,就是她在給我們錢。可是那隻白皙的手以及手上的手鐲卻又否定了我們這個想法。我們又想,她大概是個背叛了我們的基督教女人。通常她們的主人正式娶她們為妻,並且待她們很好,覺得她們比摩爾女人強。
“在整個過程中,我們始終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從那以後,我們一直往那個伸出過竹竿的窗戶張望,把它當成我們的福星。可是我們看了十五天,也沒有看到什麼手或竹竿。這段時間裡我們四處打聽那間房子裡住的是什麼人,裡面是否有個背叛了基督教的女人,可是人們告訴我們,裡面只是住著一位摩爾人權貴,名叫阿希·莫拉託,是巴塔的典獄長,這是個很重要的職務。可是,當我們不再指望從那個視窗得到很多西亞尼的時候,有一天,忽然發現視窗又像上次那樣伸出了竹竿,而且竹竿上的麻布結更大了。時間也和上次一樣,是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我們又做了個試驗,還是讓上次那三個人先去取,可是竹竿上的東西只有我才能拿到。只有當我來到竹竿前,竹竿上的東西才會落下來。我開啟麻布結,發現裡面有四十個西班牙金盾和一張阿拉伯文寫的字條,字條的末尾畫著一個大十字架。我吻了十字架,拿了金盾後又回到平臺上,行深度鞠躬禮,那隻手又伸了出來。我們表示我們將看那張紙條,於是窗戶又關上了。
“我們對這件事既欣喜若狂又莫名其妙。我們幾個人都不懂阿拉伯文,可是又急於知道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內容。現在最麻煩的就是要找人幫我們看看紙條。我決定去找一個已經背叛了基督教的木爾西亞人。他曾經是我的好朋友,他有把柄在我手裡,所以不敢把這個秘密洩露出去。當時有的叛教者想回到基督教國家去,就隨身帶著某位有身份的俘虜的簽名信,信上證明這個持信人是好人,而且沒有對基督教徒做過壞事。這種人總想一有機會就逃跑。有的人要這種簽名信並沒有歹意,而有的人則別有用心,以防萬一。例如,他們去基督教國家搶掠時被抓住了,就拿出簽名信,說這信可以證明他來的目的,是要留在基督教國家裡,而搶掠則是被土耳其人強迫所為。這樣先避免吃眼前虧,然後再同教會講好話,最後安然無恙。待矇混過關後,又會回到貝韋里亞重操舊業。當然有的人持這種簽名信並沒有歹意,而且在基督教國家住了下來。我剛才說的那個叛教者是我的朋友,他的簽名信在我手上,信上有我們所有人的簽名,盡力證明他是好人。假如摩爾人發現了這封簽名信,就會把他活活燒死。我知道他的阿拉伯文很好,不僅能說,而且能寫。不過我沒有把實情告訴他,只說讓他給我念念這張紙條,這是我偶然在我房間的一個窟窿裡發現的。
“他開啟紙條,看了好一會兒,嘴裡還嘟嘟囔囔地念著。我問他是否能看懂,他說完全能看懂,如果我認為有必要逐句翻譯,就給他筆和墨水,這樣可以翻譯得更準確。我把筆墨給了他,他逐字逐句地翻譯。翻譯完以後他說:‘這就是從這張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