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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小說)(33)
她對我用了“你”的稱呼,可是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管怎樣知道有人如此關心我,心情自然很不錯。但另一方面,有個親密的人反倒讓我的心裡很沉重。由於那陌生而又親密的人的存在,使我現在所有的方面對獨自一人感到很吃力。
第二個短訊息是男的。
“到底在哪裡呢?手機怎麼了?是不是又弄丟或壞掉了,那也不能呼你也沒回應啊。長話短說吧,聽我一句話,沉重的就要化解成輕便的,輕便的就應該適當加一些重量。事已如此,至少應該享受一下向部長扔辭呈時的快感吧?所以不管怎樣都給我來個電話,我給你留了我的手機號,聯絡後見個面吧,哪怕一小會兒。”
拿著電話的我,身上被汗水浸透了。他是誰呢?兩個人為什麼都用“事已如此”來表達呢?只是偶然嗎?他們可能會對我現在所處的狀況提供一些資訊吧。
我躊躇了一下,給男的打了電話。對方接電話時,我什麼也說不出口。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實在是很難為情。對方反覆地說了三遍“哪位?”之後我才說出我的手機號,說要找給我留言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聽到“是我”的聲音。他的聲音冷冷地沉了下去,分明是對我找他的方式感到啼笑皆非甚至不快。我沒說一句話,“應該見一面啊。”他焦急地說道。他的這句話讓我感到很不愉快,我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放下電話機,內心突然變得冷若冰霜。再一次走上街頭。蟬的叫聲仍在耳畔嗡嗡作響。可能是因為聽話筒太久的緣故,蟬的叫聲有點像機器聲音了。那尖銳的叫聲讓我覺得就像肌膚觸碰到鐵塊似的寒氣陣陣襲來。
現在,我很緊張,所以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像呼機或手機。我的身體連線著看不見的電話線,在電話線的另一端鋪滿了巨大的通訊網,電話線裡面好像有誰在說“為什麼不打電話?”“真的不打電話嗎?”等等實際加上想象的話。這些平常而又毫無意義的話,透過無線電波來回穿梭,像飛鏢似的隨時會擊中我們,我們就會條件反射地受控於電話或呼機。現代人撥打接聽無數的電話就像宿命一樣。而這些像噪音般的語言正變成一隻只的蟬,超高速的通訊網裡寄生著無數的蟬,對於人類擾亂的音波世界,蟬終於發起了###進攻。
每次,蟬給我發簡訊的時候,我的身體就會像振動呼機或手機似的顫抖著。每當這時,我就會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充滿高漲的慾望而勃起的生殖器的抖動。和都市一樣,行動電話也淫亂,因此現代人類也不可避免地淫亂。
24
我打車去身份證上的地址。對我來說,沒有第二個選擇。失去記憶的我在馬路上再一次迷路,回到了原點。但這個原點和過去的原點不同,期待著從中能有什麼新的開始。
我用和汽車鑰匙掛在一起的另一個鑰匙開啟了公寓的鐵門,在有兩個房間、一間廚房、一間客廳的空間裡,我小心翼翼地行動著。我不敢隨便碰任何東西。就像我們偶然搬起石頭時,壓在下面或躲在下面的小生物突然跳出來把人嚇住似的。我怕室內所有的東西下面,我的過去會像亡靈一樣跳出來,向我撲過來。時間這塊石頭,時間這塊沉甸甸的石頭把室內壓得很沉重。
不知是萬幸還是不幸,我沒有發現房間裡有另外的人居住的痕跡。甚至連照片都看不到。剛進門時,尤其讓我受不了的是滲透在空氣中的我的氣味,無法證明是我的、卻又不能否認是我的氣味。每移動身體時就像是觸控著用麻醉藥麻痺了的自己的大腿似的。
但是經過客廳走過廚房臥室時,我被難以用語言形容,誇張一點說,接近於恐懼的情緒搞得直髮暈。仔細觀察的話,室內的冰箱和電視不用說,甚至牆壁和玻璃窗也吊著無數黃色的小紙片。由於上部的黏性成分,被粘附在其他事物上面的大部分的小紙片下面都捲了起來,使人聯想起晾乾的漆脫落時的樣子。這些紙片上都有一句或幾句連貫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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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中篇小說)(34)
其中有這樣的一句:“我的身體堵住了我的路。”“人生的恥辱把我關起來了,所以對於恥辱,對於有關恥辱的一切,對於聯想起恥辱的事情我都無法思考。因此對於人生,我也無法思考。”這些看起來像是塗鴉,但不管怎樣因此明確了一個事實,我非常熱衷於寫文章,不管是日記還是其他什麼。這些就是我的備忘錄,每翻起一張,我的幽靈就會重新出沒。
這裡還有這樣的一句話:“莫泊桑晚年受梅毒困擾,精神錯亂更加惡化,自己寫的文章寫了又寫,那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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