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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他一直記掛著皇阿瑪,從來沒有忘過。”
康熙的眉頭突然緊蹙在一起,半晌後方長嘆了口氣,顫抖著伸出手,在他的掌心靜靜的躺著一串翠綠色手串。我心頭狂震,一下就看出了那是我當年丟掉時砸到弘曆的手串。
為什麼它會回到康熙手裡?
康熙抖著手鄭重的把它交到我手中,一如當年我初嫁前的那次交付。我的眼睛忽然酸澀,耳邊傳來他同樣鄭重的聲音:“這次不要再丟了,相信朕,它一定會代替朕保護你。”
我緊緊的攥著那串手串,點頭:“好。”
他滿意的微笑道:“你在這裡暫住一段時日,等到……”說著他又開始拼命咳嗽,等止住咳嗽,他揮手道:“朕累了,你跪安吧!”
我默然行禮退出,康熙的未盡之語應是等他死後,一切塵埃落定,我和胤禩及眾人的命運將交到新君手上。到最後,為了國家,他仍舊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一條退路。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戊刻,康熙帝逝,終年六十九歲。
我聽到這個訊息並沒感到驚訝或傷心,那個人一生都為了帝業、為了國家,現在他終於可以停下來,再也不用操心,我邊想邊平靜的摘下身上各種飾物,一樣樣放入太監舉著的托盤上。從今天開始,宮中女眷不能再配任何飾物,皇子、皇孫都要穿孝,並剪一綹頭髮,表示哀悼。
有什麼東西隨著放下的飾物一起落到托盤裡,把盤上的布打出幾個淺淺的印,然後被我飛快的用手飾蓋住。
我真的沒有哭,只是有點不舒服罷了。
整個京城亂糟糟一片,康熙的死彷彿使這座城市丟失了心臟。直到十一月二十日,四阿哥胤禛尊康熙遺旨在太和殿舉行登基大典,是為雍正皇帝,京城的心臟才終於找到。
短短七天卻讓我有度日如年之感,雍正繼位了,他真的會履行當年的諾言嗎?
我的疑慮並沒有盤旋很久,因為剛剛登基的雍正已經出現在眼前。他一身黃緙絲朝袍,腰繫明黃絲織帶,志得意滿的站在我面前,向我宣誓他的成功。
“瑤華給萬歲請安,萬歲爺吉祥。”我在他面前盈盈拜下,他靜靜受下我一禮。上下有別,我和他終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朕已經封八弟為和碩廉親王。”
我抬頭觀察說過話後神色如常的胤禛,淡然道:“皇上可還記得當年的承諾?”
他一言不發的望著我,眼中神色飛速閃動,快得沒人能看清,也許連他自己都不再清楚自己的感覺。
“我送你出宮,走吧!”沒有再自稱朕的胤禛彷彿卸去了身上那層與外界隔離的東西,他上前自然而然的牽起我的手向外走。
我一怔,呆楞的任他牽到門口,然後看他從隨侍的心腹太監手中取過件白狐皮披風細細替我穿好。他認真的面容近在咫尺,彷彿系披風是件頭等大事般謹慎,我彆扭的動動身子,想避開他的手。
“別動。”他低喝,語氣嚴厲。
我立刻不敢再亂動,現在和他對著幹可不是明智之舉,不就是穿披風嗎,又不是什麼大事,他請自便好了。繫好披風,他見我一幅小心翼翼的樣子,唇角不由微微翹起,欣賞的望著我,大有深意的道:“果然,白色的披風很適合你。”說罷,也不給我思考和回答的機會,再度牽起我的手向外走,直到把我帶上一輛馬車,他都死死攥住我的手不放。
車輪輾過青石板路,發出咯吱聲,一遍又一遍,像要延續永恆。車廂裡胤禛閉著眼牢牢握住我的手,讓我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我坐在他身邊,想著他剛才若有所指的話,低頭看看雪白的披風,已深埋的記憶忽然喚醒。想起年前整理箱子時,看到的那件二十多年前不知被誰送到絳雪軒門外,我一次也沒穿過的狐狸皮披風。當初的合身,如今已變得短小,當初如雪的瑩白,如今已微泛起月色般的黃。
當年的那個送禮之人難道真是他?
我現在卻一點也不想知道,只是想挪動僵硬的身體遠離他氣息籠罩的範圍,卻換來他淡淡的警告:“別動,別讓我後悔。”
我瞬間身體僵硬如岩石,感覺到我的變化,他睜開眼,滿含趣味的看著我:“你在害怕。”
“是。”我冷靜的回答,現在他大權在握,不怕的是傻子。
“可是你們已經錯過反擊的機會。”他森然地盯著我道。
我本能的躲避他的眼睛,轉頭瞥到車外班駁的紅牆以及牆邊長長的雜草。心咯噔一聲,我突然認出這裡竟然是囚禁廢太子胤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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