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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蠻漂亮的,像一條金線縫製的絲帶,正中間的一塊紋路粗看有些像小半塊舵盤,又像一隻似睜似閉的眼睛……
不,不對,這額紋頂多只有半截手掌長,其中線條紋理又新奇又複雜,她怎麼一下子看得那麼清楚!
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那條額紋飛速朝瑟羅非衝來,在她眼前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瞬,接著,驟然鑽進她光潔飽滿的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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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核,琉拉克瑞斯蒼翠之蓋。
……在吟遊詩人的大本營中什麼玩意兒都能充滿詩意。事實上,這就是個會議廳。
管家帶著頂著額紋的瑟羅非,一言不發卻明顯在全神戒備的尼古拉斯,和一眾精靈坐在一種叫做“倒橫木”的,長得就像是個方型桌子的植物旁邊。
周圍的鳥語花香和微風蟬鳴絲毫憾動不了他們之間凝滯的氣氛。
管家顯得老神在在。坐在他們對面的精靈們要麼不住打量瑟羅非,要麼拿出羊皮紙寫寫算算,要麼明顯一副正在冥想感應的樣子。
連瑪柯蘭納也沉默不言。
瑟羅非知道,這些精靈們腦中正盤旋著無數猜疑。
瑟羅非對此卻沒有什麼氣憤的情緒。如果雙方位置對調,她肯定會比他們更加提防、謹慎,什麼事兒都喜歡考慮最壞結果的她,說不定還會率先提議以“使用未知力量吞噬族人靈魂、搶奪族人身份”的罪名把對方關起來審問。
然而,創|世神在上,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一連串的事情把她的腦子攪合得一團亂。是的,她有些興致勃勃地來到樹核,的確抱有探究自己身世的目的。她也事先預想了好幾種好的、不好的結局……但沒有哪一個結局能和現在的狀況搭上關係!
率先開口的,還是那個騎著雨蛙、感情特別外放的精靈。
“你殺死過精靈。”他仔細審視著瑟羅非的表情,一開口就是嚴厲的指責,“不要試圖狡辯,你的額紋中環是紅色的。”
瑟羅非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額紋出人意料地與她合為一體,之後她就直接被帶到了這個地方,期間根本沒空找個什麼東西照一照臉。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這奇怪的東西毀了容。
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擔憂她一點兒都沒擺到臉上。面對這個話題,她可是一點兒都不虛,明明白白地說:“我是個海盜,我只殺過海盜,侍衛,和傭兵。”
對面的精靈們聽完這話,倒是都不吭聲了。
既然選擇了戰鬥職業,是生是死就各憑本事了。除非至親關係或是什麼特殊的緣由,其他人是沒有以此為藉口指責、報復的道理的,要不然世界早就亂套了。
“雷。”瑪柯蘭納帶著些警告的意味瞄了一眼那個精靈,“神教我們切勿以偏概全……還是你突然忘了金棕色是什麼樣子的?”
名為雷的精靈怔了一下,咬咬唇不再說話了。
大家又相互打量著沉默了一會兒。
終於,又有一個精靈打破了沉默。
瑟羅非記得他。他臉上有兩個過目難忘的黑眼圈兒,臉色比其他精靈更加蒼白。
經過這亂七八糟的一個晚上,他的黑眼圈兒顯得更重了。他盯著瑟羅非的臉,那雙瞳孔極淡的眸子讓被盯住的女劍士不由自主有些緊張。
“其實我剛才在母樹之下就想說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孩子長得很像凱恩?”黑眼圈輕聲說,“我不太確定……畢竟人類太多了,兩個長相相似、卻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例子也不是沒有過。而且她不太笑,嘴唇也比凱恩厚一些。”
……真是抱歉,實在是因為到訪貴族聚居區以來就並沒有遇上過什麼好笑的事情。
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嫌棄了一句,但瑟羅非還是被黑眼圈的這句話驚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一直在明裡暗裡觀察著她的精靈們這下全都毫不掩飾地看了過來。
“凱恩。”瑟羅非舔了舔唇,“你們認識凱恩?一個傭兵?”
是了,精靈們有著遠超其他種族的壽命。瑪格麗塔提過,凱恩與精靈族很有淵源,當時與凱恩結實的精靈說不定就是眼前的這些傢伙……
“那,瑪格麗塔呢?”瑟羅非緊緊盯著瑪柯蘭納,“她是凱恩的妻子,大約在……二十年前,曾經帶著你們贈送給凱恩的信物在樹核居住——”
隨著自己的話,瑟羅非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
二十年前掛上樹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