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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不等他說話,袁國衡便責備道:“砥之,你今日去了那俞公子的寨子了?”
“東翁如何得知?”江中流一驚:“那姓俞的實在……”
“你勿再生事,方才州判已經來過我這,說了此事。”袁國衡喘了幾口氣:“那俞公子在南直隸頗有聲名,莫要惹他,此時是非常時刻。”
“大人,那廝目無王法……”
“砥之你不要再說了……如今縉紳,目無王法不足為奇,眼中有王法的才是奇事。”袁國衡嘆了口氣,然後又拿出一份公文:“方才州判送來的,朝廷已經準了我的請辭,新任知州……馬上就要到了。”…;“什麼?”
雖然此事江中流早有心理準備,但來得這麼突然,還是讓他吃了一驚,若真如此,難怪袁國衡責備他生事,這個時候要做的,是將帳目之類的全部弄清準備移交,而不是與地方上的縉紳爭鬥!
“可是,可是……”江中流此前曾經希望接替之人早些來,這樣他也可以離開這個炎熱潮溼的欽州,但是現在,他又有些不滿。
“放心,我已經寫下一封薦信,待交接完畢之後,你便可以持信拜望新來的知州大人……這點面子,他當會給我,你願意繼續入幕,便留在欽州,不願意的話,回鄉即可。”
“如此多謝東翁了。”聞到此言,江中流大喜:“東翁之恩,學生沒齒難忘。”
“交接之事,還要勞你多費心。”
說完之後,袁國衡揮了揮手,江中流便退了下去,有了這封薦信,他就有翻身之機,那新來的知州對欽州情形是兩眼一抹黑,想必也會收容一個對欽州情形比較瞭解的幕客,這樣的話,自己藉著他不明真相之機,多挑唆兩句,必定能讓那姓俞的倒楣。
想到這,江中流快意起來,暫且將對俞國振的恨意放下。
新來的知州是四川人,在接到通知的第三日,人便已經順著欽江乘船到了,隨行的人手倒是不少,足足有百餘人。袁國衡病體不安,勉強拖著身軀完成了交接,幾乎是連夜便離開了欽州。
江中流持了袁國衡的介紹信拜訪了新來的知州,他當慣了清客,自會察言觀色,一番話下來投其所好,那位年紀不算大的知州果然大喜,當即說要延聘他為幕僚。
“大人如此看中,學生哪能不識抬舉,願意為大人效力,解案牘之勞形。”江中流也是滿心歡喜地道。
“本官初來欽州,藉助之處必多,對了,江先生,這欽州府可有什麼奇人?”
“欽州乃是邊陲之地,漢峒混雜,奇人倒是沒有,不過……”說到這,江中流微微沉吟了一下,這倒是個機會,他注意觀察著新知州的神情,然後笑而不語。
“哦?有什麼人物,江先生只管說,本官初臨此境,正需要耳目。”
“奇人確實未曾聽說,但有一人,桀傲不法,視官府如無物,包藏逃犯,便是衙門裡的差役兵丁前去捉拿,也被他趕了回來,而且還將差役的衣裳剝盡,種種羞辱之處,不忍卒言。”
江中流說這話時,一直在注意新知州的表情,新知州最初時還是在笑,後來漸漸面容就肅整起來,聽得最後,更是一拍桌子:“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有這等人!前任袁知州,本官記得他在閩地時甚有官聲,如何就縱容此等兇徒?”
“實在怪不得袁知州,他體弱多病,並無精力視事,而那廝又有一兩百個窮兇極惡的家丁,據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盜,本地差役官兵,哪裡是他對手。”
“那州判呢,他總沒有病,為何也不理此事?”
“州判大人……哈哈,據說與此人交好。”江中流又給州判郭衛墀下了一根絆索:“大人休怒,此人雖然目無王法,侵佔良田,不過有著州判大人關照,似乎宜給州判大人留些顏面,畢竟,他在欽州經營已久……”
他是當慣了幕僚的,自然知道怎麼樣才能激怒一州主官,最能讓這位知州憤怒的,無非是他不是州城裡的唯一權力中心,而有別人與他分權。他越是強調州判勢大,知州就越不可能退縮,否則今後還如何管事一州事務?…;
“哼,本官豈是官官相護之輩!”新知州冷笑了一聲:“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官少不得也要燒上一把了。你說的那廝,姓甚名誰,住在何處?”
“此人姓俞,名國振,便住在城外西南不過二十里處,他侵佔田地,自己建了座寨子,名為新襄寨。”
“俞國振?”新知州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然後抬眼看著江中流。
江中流心裡一凜:“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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