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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算不了什麼。事實上,俞國振每殺一次水賊湖匪,他就覺得自己的臉上被狠狠煽了一記耳光。
對於俞宜軒俞國振來說,殺賊是功勞,可對他這個無為州的主官來說,這就是打臉,治下不靖,致使賊匪紛起,為這事情,他已經得了一年考評的中下了!
名義上,襄安巡檢司應該是他的手下,事實上這個巡檢司甚至是他上奏朝廷建立的——俞家為此塞了一千五百兩銀子,他落手的有一千兩,其餘五百兩則為幕僚佐官所分潤。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事,上報中樞各部報備,然後他任命一下,恩從他出,那麼俞宜軒也得聽他號令。但是因為此事將一位內閣首府都趕出了京城,而俞宜軒的任命也是由天子明旨發出,這就讓他極尷尬。
他一個小小的知州,與堂堂大明天子爭風,那就太蠢了,而俞宜軒既是由天子欽命,那麼他即使想要訓斥,也得考慮一下,會不會有人將此事捅到朝廷中去。
見他一臉怒火,他身旁的幕友駱會低聲道:“大人,此事須得慎重。”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俞家惹得好大事端,前些時日還抓了王好賢,我如何不知道……只是此事總得有所處置,那兩戶晉商背後也是有人的!”
“這等事情,大人何必煩惱,自有同知、州判在,哪裡須得大人發愁?”駱會嘿然笑道:“大人啊,就是太一心為民了些!”
張化樞苦笑著擺手:“仲季,我能推,他們便不知道推麼?”
“大人將狀紙發還,只說此事當由州判處置就是,若是旁人,一定會推之唯恐不及,唯有咱們這位州判大人……嘿嘿,只愁沒有伸手之機!”
“此話怎講?”
“大人,咱們無為城中提及聞州判,給他取了一個綽號,叫聞錢味,又說他‘生平無所好,性本愛黃白’,而且,此人膽大,身後關係又深,若是得知俞家此次得了數萬兩的賣種珠之法的銀錢……”
“數萬兩!”張化樞都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盡是銀子在閃光。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就是知州這樣的官員,想要弄到數萬兩銀子,也是需要花費一番首尾,甚至還得冒著剝皮實草的危險。張化樞瞧著俞家不順眼,最大的原因就在這裡,俞家輕輕巧巧賣個什麼種珠之法,就得了數萬兩銀子!
若是自己有這種珠之術……那該多好!
最讓張化樞鬱悶的就在這,他聽說了,俞家還保留了兩份種珠之術準備送人,以他的看法,關自己是理所應當的,若不是他,俞家哪裡來的襄安巡檢司名頭,區區一千兩銀子就敷衍掉自己,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聞全維未果真會利令智昏?”想到這,張化樞下定了決心:“好,就交與你去辦。”
反正就算失敗,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這是張化樞下定決心的關鍵。
“大人只管放心,若是聞全維真得了些什麼,他怎敢不分潤些給大人,若是雙方僵持不下,大人正好從中漁利,若是聞全維撞了鐵板,大人也可以向俞家示好。”駱會嘿嘿笑著道:“大人反正立於不敗之地,所以這件事情,大人該是慶賀!”
“哈哈,仲季,你就是會說話。”張化樞大笑起來。
“事不宜遲,學生這就去替大人將事情辦好。”駱會拱了拱手。
張化樞沒有問他如何去辦,當官的要學會裝聾作啞,就算明察秋毫也不能嚷得全天下皆知,否則的話,寸步難行。
出了知州府,駱會不緊不慢地逛了會兒街,然後緩步踱到一家茶館,他是紹興人,好黃酒喜飲茶,這家茶館是他常來之所。才上了茶館二樓,就聽到有人招呼:“這邊,這邊!”…;
駱會笑眯眯地走了過去,那人將他引到臨窗的位置,然後恭敬地拱手:“如何了?”
“大人同意,此事便由聞州判來處置了。”
“仲季兄一定出了不少氣力,來來來,我們飲此一杯!”那人把臂過來,兩人手在衣袖裡一搭,手指碰觸之間,駱會臉上的微笑變成了大喜。
“漢卿兄,此事得成,漢卿兄也能得不少好處吧?”他笑道:“只是那俞家可不是容易啃的骨頭,州判大人要如何對付?”
“人心如鐵,官法如爐,再難啃的骨頭,又如何對抗官府?”被稱為漢卿兄的姓陳,名棟,字漢卿,與駱會一樣,是精於刑名錢糧的幕僚。此時讀書人中,頗有些只會做八股拍馬屁,根本不通世務的冬烘,他們僥倖成為地方官員,往往根本無法治政,而且就算懂得如何治理一地,也往往因為事務繁雜精力不夠,於是“幕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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