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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草叢縫隙中盯著俞家別院的大門,等待著每天早上都會起來晨練的隊伍。
“該死,時辰到了,怎麼人還沒來?”一個人低聲道:“一身的雪,冷透了。”
“噓,休要出聲,點子極是警覺,驚動了他就前功盡棄。”又一人道:“範會主尚且吃這苦頭,我們是什麼東西,還發這牢騷?”
四八、胡無運漢道昌
被稱為“範會主”的,便是範震,他在聞香教中的地位是會主,另外還有“傳頭”之類的地位稱呼。
他五短身材,但是肌肉虯結孔武有力,留著絡腮鬍須,他側過臉看了同伴一眼,自從奉命來此,他們已經輪番偵視了五日,總算摸出規律,俞國振每天裡都會早起,在帶著少年們晨跑之前,他自己會順著西江邊先跑一段活動活動身體,這個時候,他身邊是沒有別人的。
因此他們昨夜發現大雪,便披了塊白布藏身於草叢之中,一夜積雪,在他們身上鋪了薄薄的一層,此時又是冬季,早晨天光較暗,若無意外,俞國振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
但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卻出了紕漏,這天俞國振竟然沒有出來晨跑!
“前些時日下凍雨他還來了的,如今卻為何不來了!”範震皺著眉:“難道他發覺了什麼異樣?”
“不可能,我們潛伏在這裡,離俞家別院足足有兩裡之遙,又是夜間悄然摸上岸,他不可能發覺!”
“那會是什麼原因?”
範震心中翻轉著不同的念頭,就在這時,俞家別院的大門開啟了,一群少年唱著歌拿著鍬鏟、揹簍和掃帚魚貫而出。
少年們是在七月底來到俞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月,一切規章制度他們都很熟悉了,團隊意識也已經初步培養出來。
“他們唱的是什麼曲子?”範震突然心中一動,因為少年們唱的歌曲雄渾嘹亮昂揚激奮,聽得人熱血澎湃。
“赫赫華夏立東方,人文初祖數炎黃,三皇五帝遺厚德,夏商兩週拓土疆。祖龍一統文軌同,漢武奮烈四邊空,魏晉風流今猶在,大唐氣魄尚未終。倉頡落筆鬼神哭,蔡侯造紙天地動,孔孟老莊墨韓孫,百家爭鳴百花紅。有屈子涉江,有蘇武牧羊,為飛將軍箭,為嶽武穆槍。汗青留丹太史筆,忠貞為國文天祥,太白醉狂成劍氣,東坡豪唱隨大江。胡虜難有百年運,代有雄傑漢道昌。曾隨定遠入虎穴,曾與散朝滅敵國,犯我雖遠亦必誅,豈容宵小做歌舞……”(注)
少年們一遍又一遍唱著這曲子,一邊唱一邊掃著道路上的積雪。柳如是披著一件裘衣,站在門口向這邊望著,聽到了曲子,她臉上露出微笑。
這曲子是她見俞國振拿出來的,雖然若以詩詞來評論,只能說是“好為壯語”,並不是很出色的詩句,可是給少年們來唱卻是再合知不過了。
“小官人又說是他聽人唱過記下來的,為何我從來沒有聽人唱過?”她心中暗想,忍不住跟著眾人哼了兩聲。她是女子,聲音裡又帶著童音,因此這首曲子她唱得有些不適,但她就是喜歡。
要知道,俞國振拿出來的只是一個半成品,有完整的詞,曲子總有些彆扭,還是柳如是將之改動了一下,使得詞曲相協調。
想到這,柳如是臉上的笑更清楚了。
身後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她回過頭,是小蓮帶著家學學堂裡的一群姑娘小子出來,他們也拿著工具跑了出來。
“怎麼,你們也去掃雪?”柳如是有些驚訝。
“是,今天上午大夥要做的就是掃雪!”小蓮笑眯眯地回答。
“唉呀……”柳如是拖著腔調說了一聲,然後從站在隊伍最前的蔣佑中手裡奪過一柄鏟子:“我也去吧。”
“那是我的鏟子!”蔣佑中梗起脖子道。
“被姐姐我徵用了,你再去拿一柄來。”柳如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下回姐姐在小官人那兒學得更多的幾何畫圖,立刻教給你。”
“哼,你還學幾何畫圖……每次學得比我都慢!”蔣佑中嘟囔了一聲,然後小跑著回到庫房去再領工具。
柳如是粉頰微紅,這確實是她的奇恥大辱,向來以聰明好學自詡的她,在學習幾何製圖之上,真的非常缺乏天賦,甚至還比不上蔣佑中這個小子還要慢。
要知道,蔣佑中的識字,還是柳如是教的!…;
這實在不怪柳如是,學算學對她來說真是難的事情,而算學中的幾何畫圖更是難中之難!一想到角平分線、中線、重心線、垂直線……那些線就在柳如是的腦子裡糾成一團,讓她頭昏腦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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