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第1/4 頁)
“你……”楮雲瀾忽地有些悵然,這是祁珩第一次稱呼他為父皇,他等了二十多年,終於等到了他叫他父皇的一天。他以為,以祁珩的性子,他永遠也不聽不到他這一聲“父皇”了,卻不想今日為了一個女人,他終於叫出了口!
看著從襁褓中就離開皇宮的兒子,昏厥在地的流光,楮雲瀾長長地一聲嘆息,坐回龍座,擺了擺手,“你扶她起來吧,再讓太醫來看看,鬱氏的事,朕自有主意,也罷,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朕留他一命就是。”
“謝父皇。”祁珩拜謝之後,趕忙將流光抱起,又呼喊人去叫太醫來。流光身子羸弱是事實,昏厥卻是假裝的,哪兒能真讓太醫來看診?此時幽幽地轉醒,祁珩連忙安慰道:“陛下答應從輕發落二公子,你放心吧,太醫馬上就來,再撐一會兒就好。”
流光撐著又要叩拜謝恩,楮雲瀾看著她那一張酷似莫殤的容顏。一擺手,“別謝恩了,你自個兒的身子要緊,這才解了毒多久?呆會兒太醫來看過之後,你就在宮中歇一晚別回去了。”
她中毒之事,楮雲瀾不是沒有懷疑,蘭淑妃查出來的結果讓人不置一詞,漏洞百出。一個宮女,在宮中受主子欺凌,那是家常便飯,被責罵一頓就起了毒殺之心,太過令人費解,偏偏這個宮女又自盡了,再也問不出事情的始末,他也不好在一宮的人面前掃了蘭淑妃的顏面,她好歹跟了他二十多年,如此,流光既然已經安然無恙,也就摁下胸中疑慮,結了案。
“是。”流光得了楮雲瀾的應允,終究是放了心,此時疲憊襲來,她在祁珩的懷中安心地閉了眼,不過一小會兒就陷入了沉睡。不多時,太醫院的太醫趕來,為沉睡中的流光切脈看診之後,開了方子,祁珩便抱著她回臨華宮。
出乾德大殿之時,楮雲瀾的問話從祁珩身後傳來,“父皇再問你一次,你甘心放她嫁給別人?”
“她願意就好。”祁珩步伐一頓,隨之繼續前行。
正月初四,恢復早朝。
隨著鄭內監尖嗓子“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一聲喊,兩張奏摺擺在了楮雲瀾的龍案之前。其中一本為卿雲郡主上奏,自請遠嫁西凃國,促成兩國聯姻,以期求得兩國和平,百姓安樂。另一本,是來自西凃國三皇子寧熹,請婚於大易國卿雲郡主。讓人頗為驚訝的是,這本奏摺,是寧熹四個月前書寫,透過左相侯清源呈遞的。而與此同時,自西凃國傳來訊息,西凃朝中也欲以與大易聯姻恢復兩國和平。
打了敗仗,用和親求停戰這是國與國之間一貫的伎倆,但是大易國與西凃國的戰事,西凃國卻佔上風,勝者求和,這讓朝中眾人頗費思量。不過,考慮到大易已失邛南和賀鳴二縣,因戰略地勢居於下風,若是持續打下去,齊山、周山必丟無疑,一半以上的朝臣仍是投了同意票,贊成兩國聯姻。如此,大易國卿雲郡主鬱流光與西凃國三皇子寧熹的婚事,也就大致落了錘。
散朝之後,就在大家要前往郡主府道賀之時,宮中傳來另一則訊息,鬱氏二公子鬱漸為不知名的原因被陛下拘押起來,讓道賀之人紛紛停住了腳步,也讓本就怪異的朝局更顯撲朔迷離。眾人紛紛猜測鬱二公子是為何故被羈押,偏偏陛下那壁牆一點兒風都不透,好奇歸好奇,大夥兒摸著鼻子各自回府,以免一個不慎惹怒了陛下,被無故牽連。
鬱漸被押走的時候,流光準備了好些東西給他帶上。換洗的衣衫、被絮、茶點、盥洗之物,生怕鬱漸在牢中凍著了或是餓著了。鬱漸抱著一大包流光給他備下的東西,感動地想哭,“長姊,漸兒對不起你。”
“說什麼傻話呢!”流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嗔道:“你不會有事的,過幾**沒放出去的話,我再求了陛下去看你。你自個兒小心一些,也注意些身子,可不要生病了,我聽說牢裡面請大夫可不方便。若是有什麼需要,便支個人回來說一聲,我給你送去就是。”
她說得鬱漸好像不是去坐牢,就像換個地方住似的,讓一旁來拘鬱漸的禁衛頗有點兒猶疑,陛下該不會真是請鬱二公子去宮裡小住吧……
“漸兒知道,長姊不要擔心。”說完,依依不捨地告別了流光,戴著枷鎖鐐銬,隨宮中禁衛離去。
送走了鬱漸,流光鬆了一口氣。鬱漸犯下的罪責太大,陛下不可能放任他在郡主府裡一如既往的不聞不問,羈押他,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倒不擔心楮雲瀾出爾反爾,她和寧熹的婚事差不多就算定下了,接下來就是兩國停戰協議的協商,等商定之後,就該操辦他們的婚事了。如果楮雲瀾反口要殺鬱漸,她就不嫁了!無論如何,鬱漸的命她一定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