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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耕助愣了一會兒後,才悄悄走近男子,探測他的脈搏。
只可惜,這名男子早巳斷氣了。
他拿掉男子所戴的墨鏡,回頭問女服務生:
“你曾經見過這個人嗎?”
女服務生害怕地瞥了男子一眼。
“啊!他是若林先生!”
女服務生這句話令金田一耕助心頭為之一震。
他再度茫然地呆立在原地。
訪客
對金田一耕助而言,這真可謂平生的奇恥大辱。
一般來說,私家偵探和委託人之間的關係,就像牧師和懺悔者的關係。
罪孽深重的懺悔者透過牧師說出自己心中所有的秘密,好比委託人遇到不方便告訴他人的事時,便完全仰仗私家偵探的能力去解決一些事,所以這份委託可說是建立在完全信賴對方的人格上。
而正因如此,接受委託的人也必須回委託人的信賴。
金田一耕助始終秉持這個信念,而且迄今未曾辜負過委託人對他的信賴,沒想到這回委託人還沒出現就在他眼前被殺害,而且,還是在他的旅舍裡。
這對他來說,是多麼大的屈辱啊!
反過來說,殺害若林豐一郎的人必然知道若林想把秘密透露給私家偵探金田一耕助的事,所以才會犯下這樁殘忍的暴行以絕後患。
也可以說,兇手早巳知道金田一耕助這號人物,而今正公然向他挑戰。
一想到這兒,金田一耕助心中便怒不可抑,同時,他決定要給兇手一次迎頭痛擊。
正如之前所說,金田一耕助最初對這件事抱持著半信半疑的的態度,他甚至懷疑若林豐一郎所擔心的事是否真的會應驗。
不過,現在這些疑問已經得到澄清了,看來這個事件還比若林豐一郎信中所描述的還要棘手。
坦白說,金田一耕助還是頭一次身處如此尷尬的立場。畢竟他既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也不是名滿天下的大偵探,所以實在不知怎樣向得知發生兇案而趕來的那須警署署長和警員們說明自己的身分。
況且他還沒有將事情理出個頭緒,若倉促公開若林豐一郎寫給他的信,似乎不是十分恰當的作法,因此,他對於如何讓警方清楚自己到那須市的目的感到萬分躊躇。
果然,警員似乎十分懷疑金田一耕助的身分,他們很想了解金田一耕助和若林豐一郎之間的關係,甚至打算追根究底調查這件事。
金田一耕助不得巳,只好說自己是受到委託,前來進行某種調查,但至於是什麼樣的調查,以及委託人為什麼會慘死,他就無法交代清楚了。
由於沒有其他線索,警員取最後只得要求金田一耕助留在當地,儘量協助辦案。金田一耕助對此並無異議,他自己也下定決心,在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絕對不離開那須市。
至於若林豐一郎的屍體則在當天就進行解剖並鑑定死因。根據驗屍報告指出,他是被毒殺身亡,而奇妙的是,毒物並非在他的胃裡,而是在肺臟裡。
換句話說,若林豐一郎不是吃下毒物,而是吸入毒物致死。
他的死因確定後,警方隨即把偵查重點放在菸灰缸裡殘留的菸蒂上。
那是一種由外國進中的香菸,經過警方分析之後得知,毒物確實摻在菸草裡,不過,令人不解的是,攙有毒物的香菸只有若林豐一郎所抽的那一根。
從若林豐一郎的香菸盒裡還有好幾根無毒的香菸看來,兇手並不明確定出若林豐一郎的死期,似乎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他最近死去即可。
這其實是一種相當陰險、狠毒的殺人手法,因為如此一來,當若林毒發身亡之際,兇手可以不必出現在被害人的身邊,所以也比較不易引人懷疑。
由此可見知,這回衝著金田一耕助而來的人,可不是泛泛之輩。
若林豐一郎慘死的隔天,那須旅社來了一位金田一耕助的訪客。
當金田一耕助接過女服務生送來那張寫著“古館恭三”四個字的名片時,不由得眯起眼睛。
(古館恭三是古館律師事務所的所長,也是犬神家有法律顧問,同時更是保管佐兵衛遺囑的人。)
想到這裡,金田一耕助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驚,他立刻吩咐女服務生帶著客人進來。
古館律師很快就來了,他是一位膚色微黑、神情嚴肅、六十開外的紳士。
他一面以職業性敏銳的眼神觀察金田一耕助,一面簡單寒暄,並對自己的突然來訪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