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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到這裡,佐智便放慢汽艇的馬力,以那隻狐狸般的眼睛滴溜溜地巡視四周。
可是他放眼望去,除了乾枯的蘆葦之外,別無他物,已經收割的田地和桑樹園裡,更是見不著半個人影。
天空中那隻鳶鳥依舊盤旋不巳,似乎在窺視著這邊的動靜。
佐智為了避人耳目,繼續朝蘆葦間駛去。
沒有多久,前方忽然出現一棟西式建築物,這棟建築的外表看上去猶如一棟廢墟,但它可曾是風光一時的建築物呢!
事實上,這個豐田村正是犬神家的發源地,而立於蘆葦盡頭處的那棟建築物便是佐兵衛最初建造的家園。然而,由於豐田村在交通運輸上極為不便,因此佐兵衛將事業中心移到上那須的同時,也在那裡另蓋了棟新的宅第。
犬神家搬遷之後,就沒有人再住進豐田村的這棟建築物裡,不過對犬神家而言,這棟建築物的紀念意義遠超過它的實際價值,所以它就這麼被儲存下來了。
戰爭爆發之後,負責照料這棟建築物的男丁都被徵召入伍,因此犬神家只好任其荒廢。尤其是佐兵衛去世之後,更加沒有人願意看著管這棟建築物,所以它越來越荒涼,近來還有些好事者稱它為鬼屋。
而今天佐智的目標就是這棟西式建築物。
這棟建築物原本是面向湖面而建,如今隨著三角洲逐年增大,它離湖邊也越來越遠。
因為靠近建築物附近的小河水淺泥深,汽艇不容易運轉,佐智便順著小河而上,把汽艇停在長滿蘆葦的河邊。
佐智好不容易把汽艇拴好後,這才跳上三角洲。
忽然,有兩、三隻鳥從蘆葦叢中振翅高飛,令他嚇了一大跳。
“哼!嚇我一跳!”
他喘口氣,拭去額頭上的汗水,並看著珠世昏睡的臉龐。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莫名的戰慄傳遍佐智全身。
(啊!沉睡中的珠世是如此美麗!
剛才用浸了迷藥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時,她曾奮力掙扎過,以致於秀髮顯得有些散亂,然而儘管如此,依舊無損她的美麗。
從蘆葦間渲灑而下的陽光,在她略微汗溼的額頭上形成金色的斑痕,她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佐智嚥了一口口水,慌張地望遼望四周,十分擔心有人會覬覦他這道佳餚。
等他確定四周沒人後,便跪在長滿蘆葦的三角洲上,靜靜欣賞珠世的睡顏。
他之所以還沒有采取行動,一方面是因為美人總是令人百看不厭的,另一方面是因為他著實無法下定決心。
他就這樣一邊咬著指甲,一邊凝視著珠世的臉蛋;就像淘氣的孩子一直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惡作劇似的。
或許是珠世絕世的美豔,反而削弱了他的勇氣吧!
“哼!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遲早會結為夫妻的。”
佐智咕噥了一句,然後下定決心,伸出手臂抱住珠世的身子。
水中的泥鰍因為汽艇的晃動,在蘆葦間四處逃竄。
當佐智把珠世抱起來的那一瞬間,珠世暖暖的體溫、如新鮮水果般的處女芳香,以及滑嫩肌膚下清晰可見的血脈絡……都幾乎讓佐智喪失理智。
他只得強忍住高漲的慾望,抱著珠世,雙眼佈滿血絲地走在蘆葦叢間。
即使十一月的空氣相當冰冷,但淋漓的汗水仍順著他的面頰滑下。
走過蘆葦叢之後,就是一道圍牆;塗著白漆的柵欄大半都巳斑駁,上面盡是一些爛泥,而圍牆裡也是一片乾枯的蘆葦。
佐智抱著珠世,毫不猶豫地跑進圍牆裡。
他在乾枯的蘆葦間小心翼翼地穿梭,一步一步接近廢墟。
佐智不想被人看見,而且也不能被人看見。不論在湖面上,還是在陸地上,他都必須非常小心。
突然間,佐智整個人蹲在蘆葦叢中,驚慌地窺探著四周的動靜。
因為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有人正在某處盯著他看!
佐智的心臟急速鼓動著,額頭也全是粘呼呼的汗水。
可是四周依然如此寂靜,似乎沒有什麼異狀,唯一的聲響便是風掃過蘆葦叢所發出的聲音。
又是一陣風呼嘯而過,搖擺的窗簾不時拍打在只剩下窗框的窗戶上。
破爛不堪的窗簾到處都是髒汙的痕跡,每颳起一陣風,它們便啪噠啪噠地拍打在窗框上。
然而,就因為它如破爛,才能依然留在這棟廢墟里,沒有被人盜走。
佐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