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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3月,日本帝國主義拒不歸還租借期已滿的旅順口,全中國掀起了反日熱潮,長沙也成立了“湖南外交後援會”,抵制日貨,展開反日鬥爭。6月1日,一艘日本商船抵靠長沙兩湖碼頭,“後援會”即派人前往檢查,看是否有日貨下卸。長沙市民、學生數千人同時聚集碼頭,以示支援“後援會”檢查人員。日船拒絕檢查,導致衝突。押船的日本士兵向碼頭人群開槍射擊,打死學生2人,打傷數十人,製造了流血慘案。次日,憤怒的學生舉行集會,抬著被打死的學生屍體遊行示威。
眼見自己的學友和同胞被帝國主義者殘害,有著強烈愛國心的許光達,也走上了長沙街頭,與同學們組成講演團,向廣大人民群眾宣講“六·一慘案”的真相,號召廣大群眾團結起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他領人到處散發傳單,與同學一起到當時的省政府門前請願。然而,反動的軍閥政府回答他們的卻是軍警的木棍,許光達頭上也被打出了幾個大包。這也使他徹悟到只有趕走列強,打倒軍閥,才是有志的中國人應該選擇的道路。
許光達成熟了。他投入到轟轟烈烈的革命鬥爭之中,成了學生運動的積極參加者。在思想上,他逐漸成為一個堅定的革命者。1925年5月,許光達加入了共產主義青年團,同年9月,他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
1925年冬季的一個夜晚,夜色黑沉,寒風凜冽,許光達應約來到曹先生家。曹先生是他的老師、人生引路人,更是他的黨內同志。曹先生讓許光達坐下後,頗有深意地問道:“如果革命需要你離開長沙,你願意嗎?”
“離開長沙?到哪裡去?”
許光達深知先生提出這樣的問題不會是毫無目的的,但心中又不知真意,不覺有些驚訝。
“到廣州。”
“廣州?”許光達更覺驚訝。他知道,廣州當時是中國革命的中心地,尤其是在1924年國共兩黨合作後,國共兩黨的主要革命力量齊聚那裡,那裡不僅有國民革命政府,更是正日益蓬勃發展的國民革命的大本營。因此,那裡已成為全國革命青年眾所向往的地方。自己去那裡做什麼工作呢?他急切地問道,“曹先生,我到廣州做什麼?”
“廣州有個黃埔軍校,你知道吧?”曹先生問許光達,不等他開口,又繼續說道:“省委要選一些青年黨員去學軍事,我們覺得你很適合,決定派你去。組織上讓我通知你。”
聽到這話,許光達頓覺渾身上下熱血沸騰,心情十分激動,自己將去廣州,而且是進黃埔軍校學習,這可是自己曾經想過卻又認為是幻想的事啊!
許光達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曹先生家的,也沒有多想自己將從一個書生變成軍人。他回到宿舍,聽著窗外漸漸瀝瀝的雨聲,興奮地收拾著書籍和行李。春節就要來臨,他知道特別喜愛自己的大伯許長齡肯定會來學校找他回家過年,於是他給大伯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道:“外出求學,請勿念。”
他知道大伯肯定能理解他上軍校的舉動。
第二天,許光達與同行的譚希林踏上了南行的列車。
黃埔軍校原名“陸軍軍官學校”,後來改名為“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它是孫中山在中國共產黨以及蘇聯派遣的顧問人員幫助下,為培養革命軍事幹部建立起來的軍事學校。因校址在廣州市郊區的黃埔長洲島,故簡稱黃埔軍校。這是一所正規的軍事學校,必須經過嚴格的考試才能入校學習。許光達雖然是湖南省黨組織選拔推薦來的,也不例外。當然,透過考試對於許光達來說,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他順利透過了政治課和文化課的考試。1926年4月13日初試之後,21日又複試合格,他正式取得了入伍生的資格,被編入新生第2團。
初到廣州的許光達,為廣東表面上團結的日益高漲的國民革命熱潮所激動,心中構想著革命勝利到來時的景象。然而,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樣樂觀。就在他到廣州後的這一段時間裡,國民黨內進一步分化,以蔣介石為代表的右派勢力挑起了一件件事端如“中山艦事件”、“整理黨務案”,在革命統一戰線內部,出現了一次反共的浪潮。身任黃埔軍校校長的蔣介石利用自己的職務,不斷擴大自己的權力。因而,在革命陣營內部出現了很深的裂痕。
剛入軍校學習的許光達當時還無法瞭解革命統一戰線內部上層中的矛盾和衝突,只是埋頭於學習,同時積極參加各種社會活動。每星期六,他都要過組織生活,和其他學員一道徒步進城,到廣東省農民協會,或聽周恩來、揮代英、譚平山等人的形勢報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