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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他們站在哪,她連他們臉上哪個有笑容她都掃射到了。
李大偉笑得最厲害。
李大偉帶著他那一排人站在窗戶前,就像在男廁所裡一樣,他們又擋住了外面一部分光線。似乎遮擋陽光成了他們一大樂趣,他們的力量無比強大,能夠和自然做鬥爭,能夠連陽光都攔腰斬斷。
只有幾縷漏進來,根本到不了耿穗穗這邊。
她有不祥的預感。在這樣的環境和氣氛裡,她每天都不相信會有好事發生。她繃著她的神經,走到自己座位邊去。她覺得自己在小心翼翼地走直線,生怕稍微歪出去一腳就會從鋼絲上掉下去。
陳靜和白雪先後坐下了,耿穗穗剛要坐下,突然聽見他們笑出了聲。她太熟悉他們的笑聲了,這種笑聲和那種笑聲有什麼區別,每一種笑聲裡包含的意思有什麼不同,她都瞭如指掌。
她僵住了,謹慎地檢查著四周,彷彿定時炸彈就安在某處。她一下看見他們要她看的東西,椅子上有許多髒東西。一些看不出來形狀的髒東西,還有六七個模模糊糊重疊著的腳印。各種各樣的鞋子,腳印的形狀樣式也不同,有的是花紋,有的是條狀。腳印的大小也不一樣。
耿穗穗草草地數了數,數數的同時她感到從她的鞋底升起一股惡氣,頂住她的喉嚨,讓她喘不了氣。他們為什麼踩她的椅子?他們想讓她坐到他們的腳印上去?他們是不是把她的椅子當成她本人?耿穗穗能想象得出來他們是怎樣兇巴巴又興奮著地跺著踩著踐踏著她的椅子。他們這麼恨她簡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們呀。而他們,把她唯一能夠依靠的東西剝奪了,連坐都不讓她坐。
他們死死盯住她,她知道要是她就這麼坐下去,馬上就會聽見她熟悉的那種從隱藏過渡到暴露無疑的惡狠狠的嘲笑。耿穗穗對這種嘲笑倒背如流,她站在那裡晃了晃,彷彿已經被笑聲震斷了神經。她轉過身,慢吞吞地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陳靜白雪身邊,窗戶那邊幾乎同時發出了“操他媽的”遺憾聲。
陳靜和白雪上了趟廁所回來就像上了一輩子廁所似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為了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耿穗穗儘量留在她們身邊,她一會兒擺弄她們的鉛筆盒,一會摸摸她們的頭髮繩,無所事事地踢踢她們的椅子,最後她終於弄翻了陳靜的鉛筆盒,扯掉了白雪一根頭髮。她欠手欠腳的表現引得陳靜白雪皺起眉頭瞪著她。不過她不在乎,她耐心而遲緩地收拾著陳靜的鉛筆盒,撫摸著白雪的腦袋。她很想讓陳靜白雪站起來,她想知道陳靜和白雪的椅子上有沒有腳印,他們會去踐踏她們倆嗎?其實她心裡是清楚答案的。
他們等得不耐煩了。除了趙博,沒有人能忍受繼續觀看耿穗穗無聊的舉動,他們比不過耿穗穗的耐性,終於陸續離開教室。
耿穗穗又在陳靜身邊站了一會兒,確定他們的腳步聲遠了,她才慢慢掏出手紙,儘量自然,迅速地擦掉椅子上的汙跡。她的表情平靜而滿不在乎,心裡卻害怕他們在外面偷看,或者突然衝回教室嘲笑她的愚蠢遲鈍的行為。
耿穗穗發現她身邊的東西不斷地遭到破壞和踐踏,她的課本作業卷子書包上,常常發現淡淡的腳印,油漬,嚼過的口香糖。吳娜說他們用她的橡皮擦鞋。她的所有的筆都出了毛病,筆頭歪了,筆芯斷了,黑筆寫出紅字。他們把她身邊的小零件一樣一樣撅斷,她的鉛筆盒莫名其妙就四分五裂了,她就那麼輕輕一提,它嘩啦一下就散了,好像已經很累了,再也不願意當她的鉛筆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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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牲口 11(5)
還有,她竟然在自己水壺裡發現一隻蒼蠅。當她看見那黑色的團成一團的小屍體時,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誰知道還會看見什麼東西?誰知道也許她什麼時候疏忽大意就會吞下去一隻蟑螂?耿穗穗驚恐地想象著,蟑螂在她肚子裡繁殖,她再拉出來小蟑螂。
她有過一次可以反抗的機會,但她放棄了。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機會反抗了。
耿穗穗想過拿著證據去找劉福老師,可是她也想過劉福老師會對她說什麼。她抱著聽天由命的心態,等著有一天他們膩味了,主動放棄。在那一天到來之前,耿穗穗變得疑神疑鬼,她不帶鉛筆盒上學,把唯一一根筆裝在自己兜裡。不用水壺,一天只去小賣部買一瓶礦泉水,一次能喝掉多少就喝多少。她儘量不離開自己座位,廁所也很少去了,每次得到陳靜白雪邀請時她都婉言相拒。只要她身邊一有動靜,她就懷疑自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