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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吉塞爾達來晚了,這本身就非同尋常。而且她一露面,伯爵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習慣了,早上的頭一件事就是見她的微笑,習慣了她輕快的嗓音和有節奏的談吐,習慣了她的舉止風度,她常常是溫文爾雅地與他頂嘴,通常都能逗得他很開心。
可今天早上,她臉色蒼白,眼圈發黑;伯爵知道那意味著她心裡很焦慮。
她一聲不響地給他的腿裹繃帶,包紮完後就整理;下枕頭,拿起換下的繃帶,從房裡走了出去。
在吉塞爾達到來之前,巴特利已給伯爵刮過臉、梳洗過了。
巴特利可能是在女管家或是一個女僕的幫助下,已把床鋪收拾好了,因而在吉塞爾達回到伯爵房裡時,看來不會有人再闖進來,只有她跟伯爵單獨在一起。
伯爵已經習慣於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對她的一舉一動有異常敏銳的洞察力,所以他意識到吉塞爾達有話要對他說,不過他很明智,沒先開口問她。
他只是看著她在房裡心緒不寧地忙來忙去,整理著本已整理好了的東西,拍松一把單人沙發椅上的坐墊和靠墊,重新佈置一下放在靠牆小兒上的玫瑰花瓶。
最後她向床邊走來,伯爵知道她已下了開口的決心。
他感到,吉塞爾達因心事重重,她的顴骨似乎再一次顯得特別突出;他還模糊感覺到,吉塞爾達走近時,她的兩手在微微發抖。
“我想……求您……一點事,”她低聲說。
“什麼事?”他問。
“我……不知道怎麼……說。”
“沒關係,我會理解的。”
“我知道您會的,”她回答說,“巴特利告訴過我,在您的團裡每一個人遇到……問題都來找您,您總是……幫忙解決。”
“那麼現在讓我來幫助你解決。”
“您可能會認為……這事非常……奇怪。”
“你告訴我是什麼事,我才能回答,”伯爵說。
她站在伯爵床邊,默不作聲。這時伯爵能夠意識到她內心的焦慮不安,於是十分艱難池迫使自己等待著。
終於,她非常小聲地開口說了:
“我已經聽……說,而且我認為我沒弄錯,有一些……有身份的紳士先生願意付大筆的錢給姑娘,只要她……純潔。我想要……我必須馬上得到……五十鎊……我想,也許您能替我找……一位,能給我……那筆……錢。”
伯爵聽了大吃一驚,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吉塞爾達蒼白的臉頰上漆黑的眼睫毛低垂著,沒拿眼看他,伯爵過了一會兒,才嚷道:
“老天爺!你知道依說了些什麼嗎?如果你想要五十鎊……
吉塞爾達只看了伯爵那麼一會兒,緊接著就驀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兒?”
“我……以為您會……懂得……”
就在她快要離開房間時,伯爵大聲吼道:
“回來!聽見沒有?我叫你馬上到這裡來!”
他覺得吉塞爾達似乎要拒絕他。隨後,好象是他的命令式口氣起了作用,迫使她緩緩地又把門帶上,向床走來。
“讓我把問題弄得非常清楚,”伯爵說,“你是想要五十鎊,可你又不願接受我的錢,對不對?”
“您知道我不願收錢……除非我能拿出什麼作……回報,”吉塞爾達激烈地說。
伯爵正要張口爭論,但轉念一想,覺得沒多大用處。
他清楚地意識到,吉塞爾達的自尊心是她整個性格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他硬要把自己的錢塞給她,她極有可能從他生活中離去,他也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於是他老練地運用了外交手腕,拖延時間。
“原諒我吧,吉塞爾達,你叫我大吃一核。我理解你在這事上的感情,不過你真的考慮過你提出的事嗎?”
“我已經考慮過了,”吉塞爾達說,“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解決辦法。我想也許您會輕而易舉地找到……一位願意付錢給我的紳土先生……他要我做什麼……我都能替他做,”
“那當然是可能的,”伯爵慢吞吞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那麼您願意了?”
“那要看情況而定,”他回答說,“我想,如果我問你為什麼如此急迫地需要這麼一大筆錢,吉塞爾達,我不會是多嘴吧。”
吉塞爾達從床邊轉身離開,走到房子另一頭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