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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不願意,金鎖自然不敢強行,很沒趣地回到對面床上仰臉躺在那裡,大睜著兩眼,瞧瞧這,摸摸那,這兒的一切有著他太多的記憶。他對這兒也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觸控著那用石灰粉刷得白生生的牆壁,不由地喟然長嘆:真快啊!3年啦!
3年前的這個時候,金鎖和杏兒初中畢業,都沒考上高中。山裡人對上學並不熱衷,只要沒考上,學業從此就結束了。金鎖家在棗樹岙,杏兒家在刺兒溝,兩家隔著10來裡,自小就認識,又是同班同學。上初中時他兩個就有那麼點意思,礙於學校的紀律並不公開地接觸,如今是天、地、人三不管的自由公民,便光明正大地戀愛上了。他兩的關係發展神速,很快就進展到夜不歸宿。叉八峪就那麼多人,也不像城裡人那麼開放,這種桃色新聞不要三天就傳的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金鎖和杏兒搞物件,兩家老人堅決反對。金鎖的爹媽嫌杏兒她娘名聲不好,年輕時跟一個外鄉人私奔過,兩年後扛著個大肚子回來,就生下這杏兒。杏兒比她娘還浪,人們叫她“五月鮮”,是指一種桃子,中看不中吃。杏兒的爹孃也實實地看不上金鎖,嫌他手不能拎,肩不能扛,是個繡花枕頭。為此兩家老人見了面就像見了仇人似的。
人對眉眼,狗對毛片。金鎖愛杏兒標緻漂亮,杏兒看上金瑣家境殷實,人也長得帥氣。儘管兩家老人一百個不同意,金鎖和杏兒照樣還是愛的死去活來,
杏兒3個月沒來身子了,眼見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兩家老人頂上了牛,誰也不肯後退一步。杏兒指使金鎖從家裡偷了幾百塊錢,倆人就私奔了。
來到城裡就住進了這如意旅社。天公不作美,當晚就下起了雨,一連下了七、八天還沒有停下。山裡大都是土路,一下雨就不能通車。那雨淅淅漓漓下個沒完,村裡的電話也斷了,連個捎信的人都沒有。
雨不停地下。他倆淚不住地流。身上的錢已化光了,舉目無親,求借無門,急得他倆抱頭大哭。
如意旅社的趙老闆很有心計。他覺得這大雨天不能把兩個年輕人攆出門,可也不能讓他們白住,便對他兩說:你們閒著也難受,不如幫我乾點活,把這牆粉刷粉刷。”
行至屋簷下焉敢不低頭。這是他倆有生以來第一次給人打工。杏兒正懷孕反應,吃不下飯還幹噁心,生石灰那刺鼻的氣味嗆得她頻頻作嘔。金鎖既要照顧杏兒又要幹活,累得他兩眼翻白。如意旅社這30多間房屋就是他倆一刷子一刷子抹過來的。
雨不大不小,不緊不慢,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一直連陰了10多天。且不說金鎖與杏兒在旅社裡度日如年,鐵耙子與鐵匣子在家裡更是如坐針氈。杏兒的爹孃三天兩頭上門要人,說金鎖把杏兒拐跑了。把鐵耙子家窯門、窗戶,炕上甩得滿是泥巴糊糊,弄得他兩個躲出去不敢在家住。
天終於放晴了,由叉八峪方向開過來頭一趟車。金鎖連忙趕到車站找到熟人捎信,告訴他爹他娘,三天內沒有迴音,他和杏兒就遠走高飛了。
第二天鐵匣子就照著捎信人告訴的地點找到如意旅社。她一見兒子,抱住就哭。在她看來,兒子與她分別不是10多天,而是10多年。金鎖也嗚嗚地哭起來,竟把杏兒扔在了一邊。
杏兒在金鎖屁股上狠掐了一把,金鎖回過神來,說:娘,我就是捨不得你,想再跟你見上一面,就再也不回來了。
鐵匣子一聽這話,將兒子摟得更緊,生怕他真的一下子飛了。近乎乞求地:鎖兒啊,你們的事,我跟你爹還有杏兒她爹她娘都應承下了。
娘,你不會是騙我吧?
娘啥時騙過你?
娘!我信你。他拽過杏兒,說:叫娘啊!
杏兒羞怩地喊了一聲:娘。
鐵匣子笑嘻嘻地把杏兒拽過來坐在她身邊,從兜裡摸出一張么洞洞,說:這是改口錢。塞給杏兒。
金鎖在他娘耳邊嘰咕了一句什麼,鐵匣子那臉立時笑得象朵花,拍著兩手連聲叫好,即而捂住杏兒的手,說:娃呀!可真難為你了。手便向杏兒肚子摸去,羞得杏兒滿臉通紅。鐵匣子殷切地對杏兒說:回到家娘好好給你補補身子。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捋捋杏兒的衣襟,又非常謹慎地用拇指與食指從杏兒肩頭捏下一根散落的頭髮,扔在地上。掏出一張么洞洞遞給兒子,說:快領你媳婦吃飯去,吃了飯咱回。
金鎖接過錢,與杏兒直奔飯館。兩個人放開肚子大吃了一頓,不光解了這些日子的饞,也嚐到了“鬥爭”勝利的喜悅。
四
回到叉八峪,杏兒自然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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