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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嗔他一眼,張開小嘴咬住他耳朵,輕輕的……
槐葉的靈柩停放兩天了,明天就是第三天,就要出殯。
這天夜裡,陡然間狂風大作。呼嘯著滿山遍野地橫衝直撞,肆意地敲打著房屋門窗,把人們從睡夢驚醒。怒吼著,號叫著,向人們展示它的淫威。
藏著寶寶的那堆玉米秸輕易而舉地就被狂風蕩平。他赤條條地猴在那裡,身子不住地打顫,牙齒磕地“咯咯”作響。狂風、寒冷、碌碌飢腸驅趕著他,像只夜貓似的探頭探腦朝村裡摸去。
寶寶最熟悉的還是前院喂牲口那屋,除了這兒他也沒處可去。大門插著,他就從牆上翻進院裡。這會兒他突然變得聰明瞭,進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門栓,他覺得這樣保險。一轉身,他愣住了;院裡咋搭了個棚子,棚子裡放口棺材,棺材前面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吃食。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吃的就往嘴裡塞,直塞得再也填不進去了才停住手。肚子暫時安頓住了,冷得感覺就更明顯了。他躡手躡腳朝餵驢那屋走去。後院裡傳來大狼狗“汪汪”地吼叫聲,他急慌溜進屋裡。
屋裡嚴實,沒有風,還有毛驢急撥出來的熱氣,寶寶頓時就感到一種舒適。床上的被褥和平時穿的衣服不知哪兒去了,只剩下一張光溜溜的床板。他看見了牆角那堆麥草,欣喜若狂地一頭就鑽了進去。
017。桑樹坪夜話 (十七)
這兩天人們只顧忙別的,竟忘了這頭驢,食槽被驢兒添得淨光。驢兒見主人回來了,就在草堆裡,高興地仰起它那特號的把式長臉,打著響鼻。半晌還不見主人喂草,驢兒等急了,就扯起嗓子“嗚啊,嗚啊——”地叫起來。
勾慶成跟水仙正熱乎著,一翻身就坐起來。他先是聽到狗叫,不一會兒驢又叫起來。一般來說,驢夜裡不叫,夜裡驢叫就不正常。莫非有人偷驢?勾慶成倒不是在乎這頭驢,這賊人也太膽大妄為了,竟然偷到了村長頭上。勾慶成麻利地穿上衣服,出了屋。悄悄地開了二門,朝牲口房走去。
夜深人靜之時,驢叫聲不壓於高音喇叭,王富才也聽見了驢叫。他是出去找寶寶,沒找著返回來,走到樓頭就聽見了驢叫。他忽然想起兩天沒餵驢了。本來他不想管,人都沒了,還要驢幹毬哩!又覺得這不會說話的畜生也是一條命,總不能把它餓死,就從樓頭繞到前院去餵驢。
勾慶成來到餵驢這屋,仔細地看了一遍。屋裡除了這頭驢,再沒有第二件活物,但他還是看出了異常。驢耳朵豎得直直的,眼神急促不安,蹄子刨地,不住地打著響鼻……若沒有別的東西驚擾,驢不會這個樣子。他警覺地搜尋著屋子裡每一處角落。突然,他發現那堆麥草微微在動。從那動彈的樣子,他判斷草堆裡藏著什麼。他不敢肯定藏著的是人還是動物,頓時就感到一陣緊張,順手操起了立在門後的三刺麥叉,大喝一聲:出來!突然,麥草不再動了。他又大聲喝道:不出來戳死你!
寶寶這才慢吞吞地鑽出麥草。他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頭上身上沾著一些麥草,兩臂哆哆嗦嗦地抱著前胸,黑乎乎的雀兒耷拉在腿襠裡。
勾慶成一見寶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裡就有了幾分憐憫。他畢竟和這個傻子一起生活了20年。剎時,這個**裸的人在他眼裡就變得面目猙獰。就是這個面目猙獰的人跟他媳婦槐葉通姦,給他戴上了綠帽子。還佔有了他的心上人水仙,當上了他兒子的爹……這種怨憤頓時就變成了嫉恨,變成了仇視。他認準了,只要眼前的這個人存在,他跟水仙就永無團圓之日,父子也永遠不能相認……他眼一閉,牙一咬,挺起麥叉刺過去。寶寶只輕輕地哼了一聲,就軟綿綿地跪倒在麥草上。
十二
王富才來到前院,大門虛掩著,他推開門走進院子。一抬頭,就見勾慶成拽住什麼從牲口房裡朝外拖。他覺得奇怪。半夜三更勾慶成幹啥哩?他一側身隱蔽在門牆後的黑影裡。
前院裡亮著燈,雖不十分光明,卻也看得清楚;勾慶成拖的是個人,一個赤身裸體的人。勾慶成把這人拖到靈棚裡,掀開棺材蓋,抱起了他拖的那人。
燈光下,王福才看清了;那渾身淨光的人是寶寶。他那顆心從嗓子眼兒直往外蹦。他看得真切;寶寶軟得像根麵條兒。身上幾個窟窿,鮮血從窟窿眼裡“咕咕”地朝外冒。勾慶成像填麻袋似的把寶寶塞進了棺材裡。王富才腦子裡“嗡”地一下;寶寶死了,被勾慶成弄死了。他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罵道:畜生!畜生!他兩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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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慶成似乎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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