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曉人情(第1/3 頁)
江四九心念陡轉,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曹昂是曹操的長子,那麼曹丕又是怎麼回事?為何她在現代時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曹昂的名字?
如果繼承曹操事業的是曹丕,那麼曹昂去了哪裡?
難道他——
就在這時,忽聽荀彧又放緩了語氣,進一步勸道:“江小姐,你為何不肯退而求其次?——奉孝自當年你不告而別,又遍尋你不得之後,至今還在潁川等你的訊息。”
江四九猛然聽到郭嘉的名字,愕然抬頭:“荀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郭先生他……為什麼要等我?”
荀彧自嘲地一笑,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轉而道:“只要你肯放棄子修,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江四九也笑了:“除了子修,我什麼也不要。還有,你剛才所說的什麼退而求其次,如果我喜歡一個人,他就絕不是什麼‘次’,就算他一無所成,也一無所有,他在我的心目中永遠都會擺在第一位。”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也許不會相信,但我要告訴你,我對子修,絕不是貪圖他的身份地位,而是隻要他是子修,那就足夠!”
荀彧聞言,右手按了按自己的眉骨,先點了點頭,覺得不對,又暗暗搖了搖頭。
他想起自己反對她和曹昂在一起,不過是希望他能娶一門對自己政途有利的女子,他進而想到自己的妻子唐氏,本就是父親在世之時因岳父威逼才應下的——那時岳父為中常侍,氣勢熏天,但他身為宦官,自忖難以長久,因此想結交名士,就將目光投向自己的故籍潁川,要和潁川大族結親,荀家正合他的心意。岳父死時,自己雖才兩歲,但婚事既定,斷不可改,自己便娶了這宦官之後。
婚姻至此,非為自己增勢,實為家族蒙羞。而且自己少時,正因這門婚事多遭譏諷,雖無損自己的清高之操,但荀家人有多少死於士族與宦官之爭?自己又被何事牽連,使得少有令名的自己直到二十六歲才被舉孝廉出仕?
若不是宦官挑起黨錮之禍,自己何以如此、荀家何以如此?
如今他雖得曹司空重用,但每每想起此事,回去面對身為宦官之女、被逼娶回的妻子之時,雖然他深知自己的妻子毫無過錯,人又美貌賢淑,但他的內心難免仍有餘怨。
所以他豈肯曹昂重蹈他婚姻的覆轍?他又如何能理解郭嘉的心情?他實在是未曾經歷過所謂的情愛,不知道這有何值得人前仆後繼的地方。
因為不明白情愛,所以他覺得不如把婚姻拿來做一份政治的籌碼,畢竟,彌補婚姻的方法,也有許多——
比如政治,比如謀略,比如天下大事,甚至比如納妾,比如狎妓……
婚姻絕不是男人的全部。
男人卻應該是女人的全部。
所以,他對如此桀驁不馴,又油鹽不進的江四九,實在是有些心煩。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的心裡忽然滑過了這一句,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動用強力的手段了。
江四九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想起剛才曹丕的事,深知這才是當下最重要的問題,連忙道:“荀先生,你剛才說,子修、曹昂他是孟德公的長子?”
她不由上前一步,再懇切地道:“荀先生,如果你是為了讓我知難而退,大可不必說這樣的慌!”
荀彧見她月色下的兩頰急得辣辣燒紅,不像是在作偽,雖然他根本猜不到她心中想到了什麼,但他的心裡卻的確因她的反應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預感讓他隱隱地察覺到,她即將要說的話可能與曹家的未來有關,可他和江四九的關係遠遠達不到能開誠佈公的地步,他自覺不好直接開口詢問,只道:“我剛才便已說過,若他不是曹司空的長子,我根本不必反對你們的婚事。”
江四九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冷靜下來,才道:“那請荀先生告訴我,如果曹昂是孟德公的長子,那曹丕是誰?”
荀彧奇道:“子修對你提過他麼?”他轉念道:“曹丕的確少有逸才,如今雖年僅九歲,可已經能寫些像樣的詩了。但你和曹昂相識之時,他不過五歲,並沒有顯示出今日的神奇。何況曹丕的母親卞氏出身低賤,子修與他感情並不算深厚,他何以向你提起他?”
江四九正要回答並不是從曹昂那裡聽說過曹丕,卻見荀彧也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大變,幾步奔了過來,雙手捉住她的肩膀,厲聲道:“你如何知道曹丕?”
江四九從未見他如此惶急過,她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