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到了吧。”
“晚嘍!若早到幾日還有些用處,如今他怎麼去向撫臺大人交代?若他一意孤行,程大人也不會援手的,張嘉策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真的要打?”姓薛的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打肯定是要打的。紅毛來勢洶洶,豈能輕退!不過嘛,目下只怕還打不起來。憑水師的那一點人,那幾條船,在近處擺擺威風倒也罷了,想東征澎湖嘛……哼,除非朝廷撥了錢糧!再者……中年人說著,眼睛向上抬了抬,比了三根手指,又單獨伸出食指在青年眼前晃了晃,道,“總之,這澎湖誰去都好,咱們犯不著為此行險。”
“哦!”姓薛想了半晌,恍然道,“世叔果然是神機妙算,有您這幾句話墊底,侄兒的心裡就有譜了。”說著,青年似乎想到了甚麼,又苦下臉來,道,“咳,只怕還是難熬啊!這海警一起,衙門裡官官相衛卻少不得拿咱們小民開刀,不知李東家有什麼說法沒有?”
“東家距此萬里之遙,此時怕連這邊的情況如何尚不知曉,又哪裡來的甚麼說法?不過你放心,此事非小,我自有計較。對了,這幾日貨價又賤了吧?”
“正是!紅毛鬧得狠了,前段日子還有人冒險出洋,結果都沒落了好結果,如今各家船都不敢再出去了。加上前陣子一場雨下來,這貨價更是賤了,不然,就這家店子哪用得起這等好茶?”
“你那些貨沒有拋吧!”
“哪能呢!小侄豈敢自作主張,這不是等著世叔回來發話呢。”
見這青年兩眼放光顯然是有些算計的,中年人心中不但沒有著惱反倒有些欣慰的情緒。做生意嘛,心思就是要活,只是看這青年喜怒皆形於色的樣子,中年人卻忍不住敲打敲打。姓薛的也是心思靈動,見中年人沉默不語,眼中略有不虞之色,連忙收拾心神低下頭來。
“嗯,你的那些貨都看好了。咱們自有門路,不是尋常人家可比的!”見青年受教,中年人道,“紅毛來得突然,老夫在福州聽了訊息有些日子,瞧著也差不多了。這樣,明日開始收貨。這幾日我不便出面,你來幫著打理一下,辦好了自然虧不了你。我讓賬房陪你一道,至於價錢……中年人捋著鬍子猶豫了片刻,道,“都是鄉里鄉親的,不要壓得狠了,好歹讓人家保個本錢留條活路。你的貨不必擔心,我會安排一些擔位①,一道運了過去少不得再賺上一筆。”
薛姓青年聞言趕忙起身,鞠躬行禮道:“小侄謝世叔提攜了。”
“舉手之勞。”中年人口裡謙虛心裡卻是美的。正說著,卻見樓下一騎飛過,這中年人“咦”了一聲,道,“那不是水寨王指揮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哦,昨日……昨日漳南道也來了!”
……
副總兵衙門。
按照朝廷的制度,福建兵制最高武官是總兵,其下有副總兵、參將、遊擊等職。但是自萬曆朝中以後各地缺員嚴重,福建不但總兵一職空缺,下面的各路軍校、兵馬也是缺員嚴重,以至於時下福建兵制一片混亂,最高的武官竟然就是坐鎮廈門的副總兵張嘉策了。
作為福建的最高武官,在福建這一畝三分地上,說張嘉策作威作福談不上,但是他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不過這一日參將衙門裡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裡裡外外都透著一股緊張的味道,人人都是一臉的嚴肅。
張嘉策揹負雙手在堂下來回踱著步子,打眼看見後堂轉出一個文官來,便趕忙迎了上來,小心問道:“程大人,可有什麼結果?”
這人叫做程再伊,是福建按察司副使,同時也兼著漳南兵備道的兵備副使一職。這次紅毛寇邊,在浯嶼、白坑、東碇、莆頭、古雷、洪嶼、甲洲、沙洲之間頻繁出沒,大多處於漳南兵備道的轄區,因此程再伊對此次紅毛來犯十分敏感,親自跑來廈門找張嘉策商討退敵之策。
這兵備副使雖不是軍官,但職責有監督武將操練軍隊的一條,實際上仍然是朝廷以文臣制武將的基本章法,也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監軍了。所以張嘉策在他面前也是十分謹慎,不敢稍有怠慢。
“咳,這不是……這不是……
張嘉策出言詢問程再伊卻是嘴角抽筋,他接連喘了幾聲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末了,他才惡狠狠地蹦出一句,說:“我看,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這回是非打不可了!”
原來程再伊剛到牢裡提了那個夷商麥敦特和通譯郭鴻泰,橫豎問不出什麼新意來反倒惹了一肚子氣。撮爾蠻夷,竟點了名要天朝的疆土,尤其那個夷商,竟把些個歪理說得理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