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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良妃是受寵的妃子,但以她的樣貌,想不讓男人喜歡都不容易;再者說後宮的女子最盼望的就是帝王的寵幸,怎麼還會有人唯恐避之不及呢?
延禧宮位於東六宮的東南角上,距永和宮不遠,同樣是黃色琉璃瓦歇山頂,硃紅的宮牆,但比之永和宮,卻隱隱透著幾分冷清。跟在碧心姑姑身後,轉過影壁牆,兩旁大片凋零的萱草期期艾艾,仍舊還沉吟於冬日的寒意。東面的配殿是一座三層的小樓,跟著姑姑走了進去,踩著木製的樓梯上到頂層,Channel Five的香氣淡淡的瀰漫於四周,讓人的心神掠過片刻的迷茫。我微一愣神兒,碧心姑姑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只看見良妃娘娘正端坐在屋子中央的軟踏上,趕忙俯下身給娘娘請安。
“這裡沒有別人,你不必拘禮。剛才在御花園人多嘴雜,所以找了個託詞叫碧心把你叫到這裡來。”她的聲音依舊清新悅耳。
我站起身來微微打量著她,方才的斗篷和氅衣已經脫去,上身換了一件藕荷色坎肩套著玉白的夾襖,下身是奶黃色的水洩百褶裙,玉簪珠花都已悉數卸去,一頭烏黑的秀髮簡單的打了個髻兒,只用一隻雕花的木釵斜斜的別住。雖不是御花園裡一派仙子下凡的氣勢,卻也別有一番風姿綽約的韻味。心中一陣讚歎,同時也對這神秘的女子也充滿了好奇,不由得問道:“那就恕奴婢僭越了,敢問娘娘是哪一年穿越到這裡的?”
“你我之間,何來主子奴婢之分。我的本名叫徽音,你是叫如玉吧?怎麼也會穿越到清朝?”
回憶起這近一年來的經歷,真的好象做夢一般。一邊絮絮叨叨的給她講解,一邊領悟著這夢幻與現實的交集。說到最後,我甚至有些分辨不清,曾經的小雨,到底是我生命裡一段歷歷在目的往事,還是如玉在前世中一次不能割捨的記憶?
我是誰?或許這才是人世間最難參透的一道問題。
良妃望著我的目光中滿是羨慕之色,我不禁有些羞怯,心想自己也著實有些大膽,這麼大大咧咧的把對阿真和四爺的愛講給別人,就算放在現代,至少也應該矜持一下才對。忍不住又說道:“讓您見笑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瞧你說的,這本就是人之常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微微笑著,輕柔如夏夜的蒲公英,“不過你既知道四爺早晚是要做皇帝的,可還願意一輩子留在這深宮之中?”
“這。。。”以前只顧著品味愛情的挫折與甜蜜,這個問題倒是從來沒有仔細想過,總覺得愛上四爺與作雍正皇帝地妃子似乎還是兩回事兒。又想起當初在永和宮門外被十四偷聽到的那句話,自己怎麼就忘了嫁給四爺其實是要做皇帝的老婆?心中不禁大樂,一臉傻笑地說道;“如玉曾經發過誓,是一定要嫁給四爺的。如果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相守終生,什麼寂寞空庭、深宮孽海的也就湊合著將就了吧。”
良妃先是“撲嗤”一笑,可聽到後半句,臉上的表情卻添了幾分幽怨。她站起身來,緩步踱到窗前,輕輕的吟道:“伯兮朅兮,幫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焉得諼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便我心痗。”
這是詩經衛風中《伯兮》的句子,講的本就是閨中之怨,由她娓娓到來,更是徒增傷感。我很想問問她心中所思之人是否正是康熙皇帝,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清咳了一聲,小心地問道:“徒步尋芳草,忘憂自結叢。這滿院的萱草,可否能化解娘娘的相思之苦?”
她並不回頭,窗外似有一幅攝人心魄的畫卷牢牢鎖住了她的視線,過了良久,她那婉轉的聲音又傳入耳中:“在英文裡,萱草的名字叫‘day lily’,所謂一日百合,指的就是它。花開花謝,只在一夕之間。憂者,何其綿長也,豈能輕易忘懷?”
一日百合,多麼美麗卻又淒涼的名字,似在無意之間傳遞著一種悲壯的況味。而眼前的人,正恰如那隨風搖曳的萱草,在寂靜中盛放,卻又無聲無息的消逝。暗芳過處生相思,綠葉丹華幾多愁?淡雅的憂愁,與她的美麗早已融為一體,即使蛾眉輕蹙,淺笑微顰,亦是丹青聖手所捕捉的動人瞬間。
我忽然生出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這樣的景象,雖然絕美悽麗,卻也會在不知不覺中生出莫名的壓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深宮春怨、相思成灰?我的心一陣抽搐,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牢牢抓住,卻在猛然間又被放開。抬頭看看良妃,卻也正望向我。對視之間,她彷彿已發現了我心中的隱憂,聲音變得淡然而堅定:“勇敢地去愛吧,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害。人的命運早在出生的時候就已註定了,無論你做了什麼,它終究都是不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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