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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迭得給我介紹,什麼平安居後兩株前明留下的古柏,什麼如意室前面的疊石都是仿了蘇州園林的樣式,還有五福堂、醉月軒、海棠院哪一塊匾額是爺親手提的…我只懵懂的點著頭,心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悵然。玄色的水獺皮抱在懷裡柔軟而溫暖,可那鋥亮的毛色,卻耀著人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穿過一個月亮形的拱門,便到了書房。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廝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聽明白了我們的來意,便把我讓了進去,而身後的一番張望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四爺的書齋佈置得古樸雅緻,一色的紫檀木傢俱散發著堅實的厚重。從門口走到窗前,精緻的線裝書籍整齊的羅列在書架上,掐絲琺琅的纏枝花瓶,雨過天晴的藍色釉杯,順著指尖一一的拂過,熟悉,卻也藏著幾分陌生的況味。
一面臨湖的窗戶都鑲上了玻璃,坐在窗邊的的搖椅上,便能看見遠處層疊的山石,飄緲的水榭,簡約的木橋,凸起的亭臺。正所謂“虹橋飛跨水當中,一字欄杆九曲紅。”而那古典奢華的畫舫,正沉默的泊在岸邊。
靜謐幽遠從來都會讓人陷入一片懶散的舒適,可伸展的目光停留在水面上,心裡卻一直回味著過往的情景。大阿哥被奪爵幽禁於府內,十三被投入了宗人府,可其他的阿哥到都被放了出來,四爺還被派了掌管內務府的差事…感覺背後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扼著每個人命運的咽喉。
初冬的天已經黑得很早,小廝們送了晚酒點心過來,我卻沒有吃的心思。無聊的出了門口,沿著湖岸的方向信步而行。
比之午後回來的時候,夜晚的風又涼了幾分,對岸的假山亭臺全都隱在了昏暗的暮色中,只剩下那搖曳的畫舫,偶爾伴著過往的風,在水面上漾起幾絲細細波紋。獨自坐在船頭,整個人都浸沒在清冷的孤獨裡,剛才故意逃避的那份抑鬱,又隱隱約約的浮了出來。
在書房當差,這是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的。看來當初我還真是高估了自己,即使歷經了風雨的洗禮,自己只不過仍是伺候人的小丫頭罷了。權勢、地位,本就是這個時代無法逾越的障礙,心有所屬尚不能任意而為,又何談情之所鍾,愛之唯一呢?心裡的憤憤然一下子湧起,眼底的淚水也禁不住滑了下來。原來,我也會嫉妒,我也會想佔有,我也會在意名分地位,我也只不過是個媚俗的小女人。
天邊的顏色一點點的加深,直到那深不見底的藍逐漸變成墨的顏色。新月如鉤,洋洋灑灑的落在水面上,宛如一縷飄緲的輕歌。張開雙臂,迎著風立在了船舷上,伸展到極致的胸懷似乎剛好可以和這冰涼如水的夜色融在一處,於是,那犀利的風便吹入了我的心扉。
站在屬於我的角落
假裝自己只是個過客
我的心在人群中閃躲
不懂我們之間這份真情
犯了什麼錯若你不是你
而我不是我那又多快樂
……
不管有多苦,沒想到心底的愁思依舊會化作這幾個字,流過汗水,流過淚水,我心底最深處的聲音卻依舊是無悔。當時只道是尋常,剛作愁時又憶卿。原來再多的怨,再多的痛,都抵不過愛情的一絲一縷。
突然背後被人扯了一下,身子晃了晃便向後倒去,一聲驚呼還未出口,兩隻收攏的手臂已經把我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怎麼不老實在屋子裡等我,要跑到這裡來吹風?”那熟悉的聲音讓人覺得分外親切。
“屋子裡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我微笑著答道。
“喜歡這裡嗎?” 他繼續問道。
我倚在他的肩頭,輕輕撥弄著他領子上的扣袢說:“爺住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既然是好,那怎麼臉上還有淚痕?”他的眉毛彎彎的,探出的手指在我的臉上輕輕抹了抹。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半開玩笑的說道:“爺在暖閣裡佳人相伴,美女如雲,就扔下如玉一個,自然是望其東門,涕泣如雨了。”
“呦,原來還有這麼大的醋味呀!”他挑了挑眉毛,一臉的笑意,突然湊到我的耳邊又輕聲說了一句,“雖則如雲 匪我思存。”
我心中一暖,所有的愁怨便似湖水般緩緩的漾了出去,伸手摟住他的脖頸,一字一頓的說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他怔怔的看著我,深邃的眼眸猶如夜色般無盡的張揚著,一對閃爍的瞳孔燦若星辰。身子忽然一轉,便抱著我向岸邊走去,只留下身後寂寞的湖水淺吟低唱…
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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