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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六點才結束。梁晉生在賓館宴請與會人員。
吃完飯,梁晉生回到自己的房間,梳洗一下,正要穿衣出門,江曉力敲門進來,將會議紀要遞給梁晉生說,你看看,我今晚讓人打出來。
這一段時間,江曉力煥發出美輪美奐的聰明才智與用之不竭的工作熱情,一應事務,安排得妥妥帖帖井井有條。她一改慣常作派,不施粉黛,衣飾儉樸,熬夜加班,四方奔走,非常吃得苦,人都憔悴了,與梁晉生原來印象中的嬌嬌小姐判若兩人。與梁晉生一起外出期間,她還很精微也很有分寸地照顧著梁晉生的衣食起居,有些雜事兒,要就給他擔了,要就給他擋了,讓他的工作緊張之中插進了些許寬鬆。還催逼著他忙裡偷閒去探望了自己的老母親。梁晉生出行無數,像這次這樣省心的,還沒有過。其間最重要的是,在活動結束之後,與梁晉生一起去拜望了自己父親的幾個老上級,老戰友。他們人雖然已經退下,但是在京城依然可以說得上話。他們的下一代,有的也已經接上了班。
梁晉生接過會議紀要草草看了一下,說,你看行就行了,你現在也是個負責任人呢。
梁晉生說完,就準備出門。
江曉力說,要出去?
梁晉生說,是,有一點事。
江曉力說,我希望你不要去了。
梁晉生一聽,就頓住了,笑笑說,你知道我去哪兒?
下午茹嫣來敲門的時候,雖然江曉力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但是她已經知道了是誰。等到梁晉生回到會議室,就見他神情恍惚,似聽非聽的樣子。
這一段時間,江曉力和梁晉生都沒有提到過茹嫣,彷彿這個對於他們兩人來說見面必談的重要人物不曾存在。他們也不曾說到其他任何私人的話題,像兩個素無私交公事公辦的上下級。連稱呼都改成了梁市長江主任。許多年前,她隨父親叫小梁,相熟之後,叫梁哥,叫晉生,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官銜。到近年生出了戀情,乾脆什麼都不叫了。梁晉生則一直叫她曉力。江曉力從來沒有對梁晉生表達過什麼,或者說她所有的表達都是抓不住把柄的,她知道梁晉生看得懂,但可以裝作不懂,這樣避免了兩人的許多尷尬。這些,連她的父母都矇在鼓裡。只有一次,和三兩密友相聚,喝醉了酒,哭了一場,說了一些糊塗話。酒醒後,她隱約感到自己漏嘴了,與她們一一打了招呼,暗示她們在此事上封嘴。那幾個密友也裝糊塗,說沒聽見你說什麼啊。她笑笑說,那就好。所以,當那天茹嫣突然問起這檔子事,讓她覺得又突兀又難堪,好像被一個衣飾華麗的漂亮女人,突然看見自己穿了一雙破襪子一樣。那天她很平靜地將這件事遮掩過去,但從此心裡便種下了一個大疙瘩,耿耿於懷不可去除,隨時間推移越長越大。
江曉力一邊收攏著稿子,一邊淡淡說,你不應該再去了。
梁晉生就坐了下來。
江曉力給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也坐了下來,緩緩說,這事怪我。當初給你做媒的時候,對她的瞭解並不深透。
梁晉生不語,只是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著。
江曉力說,後來發現,你們不合適。
梁晉生問,為什麼?
江曉力說,她太任性。她的任性是骨子裡的。她太自傲,那種自傲是不動聲色的。還有,她有些自私,有些矯情,有些故作姿態。
梁晉生喃喃說,我倒喜歡這些……我也沒覺得她自私。
江曉力說,有人自私是貪財,有人自私,是貪戀自己的聲名……如果你們都還年輕,如果你現在沒擔著這一份工作,如果你想早早去過那種老百姓的日子,我不會說這些。
梁晉生說,如果我確實是這樣打算呢?
江曉力笑笑說,不會吧?你再斬釘截鐵說一遍?
梁晉生想想,終於沒有說出口。
江曉力說,你知道,在市裡這一大幫子人當中,你是最該上去的。你的長處和優勢,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的教育背景最好,正兒八經的文革前名校畢業,同時,那裡還是你的政治資源。你不群不黨,眼下看起來好像勢單力薄,但是對於上面來說,恰恰是他們喜歡的。經濟上,我可以說,你是最乾淨的一個。還有,你形象好,口才好,風度好,身體也好。這都是當代官員極需的一些條件,臨時抱佛腳去學都來不及的。
聽到這裡,梁晉生笑了,說,你要是中組部部長多好。
江曉力卻認真說,我就是以中組部的眼光來看你的。
梁晉生竟有些沮喪起來,直說著,唉,好端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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