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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孟英又是怎麼處理的呢?此時王孟英的半痴勁頭又上來了,只見他披上衣服,二話不說,直奔張養之家。
進了張家的門,一言不發,連看都不看正在客廳坐著的兩位醫生,直奔內室張養之的床前。
張養之看到王孟英來了,很不好意思,剛要打招呼,只見王孟英卻先說話了:“養之,如果你不是我的知己,那麼你隨意服用誰的藥,我權當沒聽見!如果兄弟你特富裕,那麼任你請多少位醫生,我不敢阻攔你!現在兄弟你是一芥貧士啊,又是我的好朋友,我怎能不管!現在你請來的這兩位醫生,如果真的能夠洞悉病情,投藥必效,那我也應該極力支援你,只是估計即使能夠洞悉病情,開方下藥也未必有我這麼力大效專啊。可是如果他們不能洞悉病情,只是認為這是虛寒,開口就補,兄弟你一定會相信他們,那你的病就危險了,我怎麼能坐視不救呢?!現在這兩個人的方子都是如此,請你速速將他們辭去,把這個錢留著,作為買藥的錢,也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況且,你連服三劑苦寒的藥物,病情沒有變化,說明藥是對證的,否則病情早就惡化了,今天我再給你加大藥力,使得熱毒下行,那麼你周身的氣機自然就流動開了!”
7;王孟英(10)
張養之伏在枕頭上,半張著嘴,聽著王孟英的肺腑之言,也被感動了,並且也似乎聽懂了王孟英說的道理,於是就辭去了兩位醫生,按照王孟英的吩咐來服藥。
王孟英在藥裡又重用芒硝、大黃、犀角(估計親屬們被嚇得再次暈倒),煎藥服下。
兩天後,張養之瀉下了黑漆色的大便,“穢惡之氣,達於戶外”。
但是怕冷的感覺卻輕多了,並且可以喝些稀粥。
十天後,大便的顏色就正常了。(各位注意,這是王孟英判斷一個患者是否康復的標準,顯示消化系統的功能開始恢復,還有其他的診斷標準我會在後面陸續介紹給大家)
百日以後,這位張養之同志的身體徹底恢復了正常(康健勝常),從此以後,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不再怕冷了,而且陽痿這個病也好了,沒多久,老婆還生下了個小寶寶。
後來,在王孟英的朋友編書的時候,張養之把這個醫案介紹了出來,還在醫案的後面加上了句話,原文如下:“孟英之手眼,或可得而學也;孟英之心地,不可得而及也!我之病,奇病也,孟英雖具明眼,而無此種熱情,勢必築室道旁,亂嘗藥餌,不能有今日矣。況不但有今日,而十餘年深藏久伏之痾,一旦掃除,自覺精神勝昔,可為日後之根基。再生之德,不亦大哉!”
有王孟英這樣的妙手俠心的醫生在身邊,還真是很幸福啊。
其實,王孟英的一些醫書我已經看過不下十幾遍了,但我每次在看的時候,還是會經常想象王孟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比如,他的愛好。
王孟英基本沒有什麼愛好,別的人下了班可以喝茶吹牛,上上網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或者找朋友喝點小酒甚至唱唱歌什麼的,王孟英同志卻一個愛好都沒有,如果和別人在一起,就是探討學術問題,其他的時間全部用來在家裡看書,他還動手批註了很多以前的醫家寫的醫書,比如我們前面講過的徐靈胎的《洄溪醫案》就是王孟英給收集,並在批註以後給刊行的。
在王孟英交的朋友中,也都是些愛好醫藥的人,有很多是他的患者,王孟英曾認識了一位叫楊照藜的朋友,兩個人探討醫理,十分投機,後來楊照藜回家奔喪,路過杭州,王孟英聽說了,就把他請到家裡,兩個人握手言歡,“歷敘契闊”,在離別的時候,王孟英送楊照藜到船邊,還讓挑夫擔了一個大筐放到舟中,擱一般人想,這應該是些什麼家鄉特產或者金華火腿橘子香蕉留著路上吃的?
船開了以後,楊照藜開啟了大筐,裡面全是王孟英所贈送的書,這些書裡,還有王孟英新寫的《溫熱經緯》,從此這千里路程,有了這些書的陪伴,楊照藜感到不再寂寞了,他說:“匡坐篷窗間,迴環雒誦,奇情妙緒,層見疊出,滿紙靈光,與嚴陵山色競秀爭奇。”
其與朋友知心若此,實在可嘆。
同時,我也算知道了王孟英為什麼一生清貧了,估計他收的診費,除了吃飯,就是買書了,連送朋友都是成筐的送。
周領導的病
王孟英從婺州回到杭州以後沒有多久,原來的老領導周光遠就又追到杭州來了,幹什麼呢?看病唄!
原來,這位周領導很不幸,被傳染上了瘧疾,這種病俗稱“打擺子”,忽冷忽熱的,有節奏地發作,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