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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老夫人因為小姐姻事,知他弟兄們俱在蘇省,隨吩咐拿了三號大船:老夫人與小姐帶梅嫂、僕婦、丫頭們坐了一號,許公帶了蔣貴、周旺坐了一號,家人、小廝、廚夫、衙役坐了一號,不日到了蘇門。因船上沒有旗號,老夫人又吩咐不許聲張,因此直到到了太湖汛,守兵才打聽是劉總鎮的老太太,星飛傳報。及劉總鎮迎接出來,官船已在大碼頭停泊。
劉電遂下船叩見老母,兄妹們見過禮,便道:“大哥為何不先差人通知?”老夫人道:“這是我不叫聲張。我們承許親家送到你哥哥衙門,只住了五六日,因為你妹子姻事,曉得岑郎在此,故迅速趕來。許親家也在那邊船上。”劉電道:“母親卻來遲了兩日,可岑賢弟昨日起身回湖郡去了。”說畢,就過船來與許公相見。此時殷副總因閱附近營汛未回,不及迎接。同城各官俱先差人稟安。岸上兵丁戎裝站隊,執事整齊,閒人攆遠。劉總鎮吩咐親隨人役伺候許太爺在後起身,自己先扶老母上了大轎。老母吩咐:“不必垂幃響炮。”然後,僕婦們圍著小姐上了四轎,眾俱小轎跟隨。劉總鎮親作頂馬,職事前發,一路鳴金喝道,鼓吹之聲不絕,沿途觀看之人挨肩疊背,無不歎羨。
一直到了衙門,鼓樂齊作。劉總鎮轅門下馬,扶轎直入後堂,候老母與妹子下了轎,隨後出來迎接許公,讓入東廳。方敘禮畢,外邊報:“殷總爺到!”原來殷勇聞報,飛馬趕回,也不待通報,一直進暖閣來。劉電接著,遂先到東廳拜見繼父,見許公鬚髮盡白,不免悲喜交集,父子們一時也說不了許多別來情節。因請先到後堂拜見伯母,劉電遂一同進來對老母說知:“這是殷家賢弟。”當下殷勇口稱“伯母”,倒身下拜。劉電一同回拜。老母被雪姐攙住,因只回了常禮。殷勇道:“小侄因公出外,有失遠接。”老母道:“甚是起動。明日老身還要去會會夫人。”殷勇道:“侄媳明日即當過來與伯母磕頭。”當時雪姐過來與兩位哥哥見畢禮,又是梅嫂與僕婦們過來磕頭,劉電即叫丫頭扶住梅嫂道:“老人家莫行此禮。”因對殷勇道:“這是從山東送妹子到家的梅嫂。”殷勇道:“真難為你老人家了。”當下老母叫:“請坐下,你們兄妹們好說說話。”雪姐因說起那年遇害之事,淚隨言落。殷勇道:“好叫妹子得知,這起兇徒俱已拿住。”雪姐驚問道:“怎得拿住?”殷勇遂將登獲緣由說了一遍:“當時被岑賢弟一審便招,如今現在監禁,正等妹子到來,一同斬首祭奠。”雪姐道:“天網恢恢。我明日要見見這賊,叫他死而無怨!”因問:“乾孃可曾安葬?”殷勇道:“已託叔父在北固山購下塋地,如今遷棺在彼,尚未安葬。”雪姐道:“不知離此多遠?可能一去祭奠?”殷勇道:“為兄已曾計及,如今岑弟以少保尚書管理山東總督,只待妹子完了姻,三月假滿,我們都奉旨一同進京陛見。那時岑弟少不得要攜了家眷同往山東,路出京口,順道便可與妹子同往一祭,此時是不及去了。”雪姐因問:“娶了嫂嫂,可曾恭喜?”劉電接說道:“你嫂嫂是個女中英傑,同在軍中徵倭殺賊。那倭寇見了繡旗軍都是害怕的。前月已生了一個侄兒,我們都吃過喜酒了。”老母笑道:“女將軍自古有之,只是不曾親眼看見。明日老身卻得眼見了。”雪姐因笑對殷勇道:“哥哥幼時便有志做官,如今似這般威顯,卻是遂願了。”劉電笑道:“我們都是承妹夫的保舉,雖然體面,論起官職來還要受他的節制哩!”說得雪姐面紅羞澀。劉電又說起那何氏弟婦許多賢德:“前日還有寄與妹子的物件,因道路不便不曾帶來。”老母笑道:“前日見你家書,才知道他先娶有這許多原故在內。如今可喜你弟兄們同在一處,實是難得。”
大家敘了半日話,殷勇才辭到外邊,父子們相敘。殷勇道:“前月接到金舅來信,已知父親往江西去了。”許公道:“如此說,他們也是平安到家了。”說話時,蔣貴過來與兩位磕頭。許公道:“一路俱虧他料理,十分周到。”劉電道:“你往返辛苦,且歇息幾天。”蔣貴道:“小的稟過姑爺,明日就要到湖村去回覆老爺。”劉電道:“我正要差人去報信,如此甚好,我明日即差壬送你坐船同去。”當日內外筵席,父子、弟兄十分歡敘。殷勇要請許公回署,劉電道:“在此總是一船,改日老伯兩邊都可適意往返,不必拘此。”許公道:“你三哥這裡也是無人,改日過去也罷。”殷勇遵命,到晚方回。劉電遂請許公寫了兩封書,當晚交與蔣貴,賞了他二十兩銀子,叫他拜上蔣太爺與岑爺:“說我這裡立等迴音。”蔣貴叩謝,領了書函,次日凌晨即帶伴當如飛而去。這邊劉電代母往各衙門謝步,華氏夫人即日過來拜見公公,與劉者太太姑嫂們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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