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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喝問了一聲,果見那些燈火隊裡回應了一聲,迎將上來。卻是家人同佃戶等到二更天氣不見主人回來,四下找尋不見,因此又叫了兩三個佃戶,執著燈火棍棒,大家商量只有這北郭是一條野路,常有迷失之人,因此就從這裡找來。聽得吆喝之聲,恰好迎著,因道:“夜靜更深,怎麼大爺同大相公從這條僻路里走來?”蔣公隨口答道:“貪看月色,信步到此,正要回來,卻好你們尋到。”眾人道:“這條路荒僻得緊,若遇陰雨時人就不敢行走,往往有見神見鬼,迷失道路的。”蔣公笑道:“這還是人膽小之故。”當下大家一同回莊。約有五七里遠近,到得莊中,吩咐家人:“取一大壺酒並幾碟果品小菜到書房中來!我與大相公再飲一杯,你們也取幾壺酒,吃了好睡,不必伺候。”家人取了酒果到書房擺下,然後大家各去飲酒安歇不題。
蔣公與岑公子一邊飲酒,因說:“那老者形容言語,歷歷分明,那個女子說是他螟蛉義女,意中已深屬於你,卻又不肯明言,說要待數年之後,囑我為媒,方成百年之好。若果與賢侄有姻緣之分,則此女必當再世還魂。現今陰陽相隔,此話實不可解。怎麼又知道我有個表侄女與他第三子有姻緣之分?若說是假,言猶在耳;若說是真,尚無影響。究竟不知是真是幻!”岑公子道:“且莫管是真是幻,我同老叔明日竟到那個所在去探看動靜,拚著一日功夫,或者果有其人到來搬柩,亦未可知。況那老者容貌端方,言詞誠實,必非虛幻。旦說他長子劉雲現任曲沃知縣,一發鑿鑿有據,明日一查,便知真假。又說那女郎明日必當相見,這是還魂無疑。若是果真,倒是一件創古奇事。這老者雖然是鬼,如此靈異,卻也不是尋常之鬼了。但所說老叔與小侄日後功名之事,在老叔,固無可限量;至於小侄,卻斷不敢作此妄想。此真所謂聽說鬼話耳!”蔣公笑道:“不然,且到明日,若果無影響,只此一事,盡成夢中幻境。若果有下落,又何嘗不可憑信?”兩人說話之間,酒已用盡,此時夜氣清涼,遂備就寢。
這岑公子因暗想:“那所見女郎真是絕色佳人,若果是此佳偶,也不枉為人在世。只可惜是鏡花水月,恐終成夢幻。”想了一回,方才睡著。
且說這蔣士奇睡去,朦朦朧朧,似夢非夢,見他父親拄杖而來,吩咐道:“那劉丈與我往來甚厚,對你所言並無虛謬。玉馨得配劉生,可稱佳偶,姻緣前定,無可改移,不可當面錯過。切記,切記!”說畢扶杖而去。蔣士奇正欲上前拉住父親問話,忽被地下一滑跌了一交。醒來卻是一夢,大自驚異。正欲起來說與岑公子得知,卻見他睡熟,不好驚動,因想:這事果然奇怪,父親所說,又與劉老所言相符,不料陰陽間隔,竟有如此靈異!因想:玉馨侄女,我原有意與岑公子結姻,因為現在一處,未便開口,欲待其歸時議及。不料他卻另有這段姻緣,幸我未曾出口。可見事皆前定,非人力可為,但不知這劉電是怎樣人物?諒明日必有下落。左思右想,不能成寐,到了交五鼓時,才沉沉睡去。
且不說二人安睡,卻說那劉封君自送岑、蔣二人去後,回身與雪姐道:“我已將汝兄妹兩人之事盡託蔣公周旋。他是人中英傑,一諾千金,必不負我所託。況我日前又與他令尊相會,也曾諄託了他,事已萬妥。那岑公子汝已見過,才貌雙全,日後功名顯達,真堪與你為配。況赤繩繫足,總然遠隔天涯亦無變易,但遲早自有定數,難以相強。歸與汝母言之,靜待閨中,不必他議。明日你三兄到來,正是你回陽之日。見你三兄,不須迴避,將我繼汝之事一一與他說知,且有蔣、岑二位的見,他無不相信。汝今可往己室等候,明日必當先發汝家。”雪姐含淚道:“蒙恩父慈庇,真是白骨再生,只是從此陰陽間隔,不能再侍膝下,心實難捨。”劉公笑道:“汝他日恩榮濟美之時,夫妻同至墓前澆奠一杯,為父欣慰不淺!”雪姐聽說,垂淚叩別,尚依依不捨。忽聞雞鳴喔喔,劉公催促再三,雪姐才含淚而歸。從此父女二人已是陰陽相隔。
再說蔣士奇與岑公子安睡書房,此時初秋天氣,日長夜短,及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叔侄一同起來,盥洗畢,蔣士奇道:“我昨夜又得一奇夢,正要與你說知,因見你睡熟不好驚動。”岑公子道:“不知老叔又得何奇夢?”蔣士奇道:“說來真是奇怪。”因將先人夢中吩咐的話說了一遍:“……你道奇也不奇?”岑公子道:“既叔祖如此顯靈,又與劉公所言符合,這件事便真實無疑了。今日小侄與老叔吃了早飯即往彼處一探動靜,不可遲誤。”蔣士奇道:“天氣炎熱,何不先著人往彼處探看,倘果有訊息即回來通報,然後我們再去如何?”岑公子道:“老叔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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