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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道:“你且坐下說這倭中情狀如何?”秋英也不推辭,就在傍坐下,因說:“這倭奴狡猾兇殘,大約攻破城池先肆擄掠。那年老者,不分男女,殺戮無存。把那些少壯男人驅在一處,遇著官兵到來先驅使衝陣,倭奴卻伏在背後,有回顧者即行砍殺。官兵不分青白,槍銃矢石齊發,殺的卻是些無辜百姓,還刈了頭去冒功請賞。這些倭奴卻四分五落避開,待官兵銳氣已過,他卻四下呼嘯合圍攏來,官軍十場九敗。因此,這些倭奴藐視官軍,全無畏懼。但其性最貪,又無紀律,往往夥內分財不均便自相殘殺。老爺用兵當以智取,不可力敵。”這一席話說得殷勇滿心敬服,道:“你有如此才智,勝過男兒十倍。但此處正當要害,早晚恐有廝殺,不便留你,你且吃些飲食,到五更送你到留河署中暫住,平靜後再作計較。”當下給與了些乾糧,在後梢艙少歇。到五鼓時,即著兩個老誠伴當由水路護送回署。這秋英見殷勇是個年少英雄,心下也十分有意。這話暫且不提。
且說那李參將與袁遊擊兩個不敢進逼倭寇,推說在要道把守截他歸路,其實是心寒膽怯畏懼交鋒。誰知卻被趙天王使混江鰍江七暗約城內倭奴從半夜兩下劫營,殺得官兵大敗。次日,二將聚集敗兵喘息未定,又被倭奴四下合圍攏來,刀飛血濺,又大敗了一陣。袁遊擊捨命力敵。李更良卻身帶重傷而逃,卻被赤鳳兒同江七緊緊追來。正在危機,只聽煥聲震天,一彪官軍從斜側裡雲飛電掣而來。原來卻是黃總製得了飛報,有效期中軍副總鎮陳奇文率領精兵三千前來救應,正遇赤鳳兒追趕李更良到來,遂截住大殺一陣。這赤鳳兒與江七隻帶得五七百倭兵,不防這在到來一衝,殺得星散雲落;卻得趙天王同就地滾江五夫妻率領大隊到來接應,又混戰了一陣。江五、江七見官兵勢大,招呼趙天王奪路往廟灣而走。陳奇文聽得東南角上殺聲震天,知是袁潮被困,即分兵一半著中軍守備金尚忠追趕趙天王,自率官兵前來救應。
卻說這袁潮見孛更良帶傷而逃,支援不住,也要逃脫,不料被倭寇四下圍住不能脫身。正在十分危急,幸得陳副總救兵到來,軍勢復振,內外夾攻,倭寇抵敵不住,又見趙天王大隊已走,沒了領頭其勢已孤,呼嘯一聲齊奔孟河而逃。陳副總同袁遊擊率兵隨後趕來。這千餘倭寇除被官兵砍殺了三分之一,所剩七百餘人一來趕得心慌,二來沒了江五弟兄的引導,只顧往前亂奔,恰恰往孟河港這條路上奔來,已是起更時分,卻被殷勇伏兵等個正著。這邊官兵趕到,黃昏時候,見道路叢雜,又無星月,對面看不見人影,陳副總恐黑夜難以攻擊,又恐倭寇有埋伏接應,因下令且揀平曠處扎住營寨。
這群倭見後面沒了追兵,遂放心連放奔逃。卻又見四下裡蘆葦叢雜,道路籤署曲,正不知那一條是出路。正在黑摸,只聽得蘆葦中一聲炮響,十隊伏後鳥銃齊發,從四下裡打來。倭奴無路抽,自相踐踏。又見四下裡蘆葦一時燒著,煙火沖天。那火光中拋勇左手執一條鐵鐧,右手執一口鋼刀,奮勇當先,率領這十隊伏兵,長槍大刀著地捲來,殺得倭奴四下亂竄。帶落河內並煙火中燒死者不知其數,七百餘倭寇竟不曾逃了一個。及至陳副總見火光觸天、殺聲動地,知是廝殺,急與袁遊擊引兵到時,倭寇已是殺盡。殷勇即參見了陳副總、袁遊擊。陳奇文便問:“你如何恰好在此等著?”拋勇即將調兵埋伏情節一一稟知。陳副總大喜道:“雖老誠夙將,用兵不過如此。明日回稟制憲當得首功!”當時下令即在此間安營造飯,因與殷勇討論剿倭的要著,殷勇就將華秋英所說之言一一對答。陳奇文鼓掌大笑道:“深合機宜,真是至當不易之論。”這時袁遊擊在座,臉上十分削色。
再說金守備追趕趙天王到得海口,有兵接應下船揚帆遁去,只得星夜領兵回來繳命。天明時,各營兵已齊集。陳奇文計點本鎮人馬,陳亡七名、帶傷二十六名,計得倭首二百七十四級;參、遊兩營兵丁陳亡四百三十八名,帶傷者甚眾,只得倭首一百十二級;惟殷力求備所領官兵不曾傷了一個,卻得倭首四百五十七級,火燒水淹者不計在其內。當下敘功造冊先行飛報制憲;仍令金守備、袁遊擊率所部人馬各回本營;惟李更良受傷深重已抬回汛地,即著該營守備領本部人馬回楊舍,嚴防倭寇復出,整治軍需,聽候調遣;又移會太倉知州安雲從,請他會同殷守備往崇明一帶地方招撫難民,酌量詳請賑濟;又再三囑託拋勇嚴防倭寇突入海口。殷勇見陳奇文辦理周詳,相待甚厚,因密將收留華秋英在署之事細底稟知。陳奇文道:“有如此奇女子?又是奇遇!正堪與奇男子作偶,但不知有多大年紀了?”殷勇道:“看來也不過二十來歲。”陳奇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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