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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耳福了。不知黎軒琴技又精進了多少?”
現場坐得很零散,噼哩啪拉響起一陣掌聲,周黎軒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周老夫人擰起了眉毛,招手讓周想恩過來,低聲對他說:“你明知道他的手指受傷了,而且他不記得以前的事。”
“母親,黎軒雖然不記得過去,卻沒忘記他學過東西。您放心吧。”
他話音剛落,周黎軒已經慢慢走到那架鋼琴旁坐下。“您想聽什麼?”
“來一支你最擅長的李斯特?”
“二叔,我想我應該更喜歡肖邦。”
“噢,對的,我記錯了。你彈一支他的圓舞曲如何?你小時候常常彈的。”
周黎軒凝神想了一會兒後,斷斷續續地敲出一串音符,正是肖邦《華麗大圓舞曲》,但十分不連貫。他看了看周想恩微露笑意的臉,歉意地向大家彎一彎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這幾根手指受傷後就不靈便了,除了敲敲節奏別的什麼也做不了。大家不要介意我換個方式演奏。”他在大家正莫名其妙的時候,交換了左右手,用比正常速度快了許多的節奏彈完了整支曲子,這一回他彈得非常純熟流暢。場下先是寂靜無聲,隨後掌聲爆滿全場。周老夫人的掌聲尤其響亮而持久,唇角的微笑一直爬上了眉梢。
“他的手指受了很嚴重的傷嗎?”子柚問。
“因為那次事故。你沒發現他寫字都用左手嗎?”
子柚的心跳又快了一點點:“車禍嗎?什麼時候發生的?”
“他的車撞上山崖,而他卻失蹤了。後來麗卡在一家小醫院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在他昏迷的時候,我曾經發誓,只要他能夠醒來,我不再去追究這件事。”周老夫人說,“姑娘,如果黎軒知道你對他的事情這麼關心,估計會很高興吧?
子柚沉默無言。其實這些天,她曾經試著從很多人的口中不著痕跡地套出周黎軒的事故真相,但是那些人要麼不知道,要麼守口如瓶,她一無所獲。
老夫人又說:”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是的,他與你認識的那個孩子,出事的時間差不多,地點也很近,看起來是打算會面,或者剛剛分手。這事我後來才知道。也許雙胞胎的命運,果然很相似吧?“
子柚離開老夫人時腳步有點不穩。當她自以為那些不切實際的胡亂猜想一步步變得清晰時,她開始害怕。那種迷迷茫茫不知名的期待,比很久以前她的心如死灰還叫人感到恐懼。
下午精神嚴重不濟的子柚回家補眠,她依然睡不好,翻來覆去做著一些奇怪的夢。她夢見周黎軒像魔術師一樣指揮著一堆閃閃發光的石頭自動地排隊,他耐心地指著每一塊石頭給她講解:這是綠水晶,這是金剛石,這是捷克殞石,而那一塊則是碧璽。他的手指修長,指向那些石頭時彷彿彈琴般優美。他和風霽月般地笑著向她伸出緊握的手:”你猜猜看這是什麼呢?“他的手掌攤開,赫然是那枚屬於她的平安扣,沒加任何裝飾,乾乾淨淨地躺在他的手心。子柚說:”這個我知道,這是和田玉。怎麼在你這裡?“她伸手去取,那人笑著說:”這一枚是我的。“他掌心中的那枚瑩白的環形玉璧突然消失得無影無形,子柚驚訝地抬頭,看到他也漸漸化作透明,消失不見。
她又一身冷汗地醒來,想起方才這個虛擬與現實結合得如此緊密的夢。剛才夢中的那人,她知道那是周黎軒,可是在夢境中,她分明一直將他當做了江離城
她腦中閃現著那枚平安扣的形象,就是這個據說屬於他的亡母僅存遺物的東西,令江流都深信不疑他的身份,也讓她的心糾結作一團。但是直到現在她才想到,以江離城的個性,真的不太可能將那枚屬於仇人家族的東西時時貼身帶著,所以很可能,他把那件遺物送給了從未與生母見面的周黎軒……她翻來覆去地想著,越想越頭痛欲裂,她把嘴唇咬出血,她用枕頭捂著自己的臉,捂到快要窒息。她悶聲說:”請你放過我,放過我。“
24…求證
快到傍晚時分,子柚被沐澄叫醒。沐澄說晚上湖濱有個燒烤會,而且可以在湖邊住一晚上。她滿臉期待地請子柚陪她參加,因為如果子柚不去的話,父親不會讓她在外面過夜。
沐澄沒想到子柚答應得那麼痛快。她明明一臉倦色,精神不振,但她只是隨口問了問都有誰參加,然後便點了頭。
燒烤晚宴就在湖邊的露天地。夕陽落山,暮色中湖水映著天邊晚霞與遠山的倒影,白天的熱氣也漸漸消散了。
參加燒烤的有二十來人,都很年輕,除了周黎軒、他的兩位堂表兄弟和麗